他们到梅园的时候,帐篷里除了两个正在清理地上垃圾的婢女,一个宾客都没有。
“人呢?”
文承畴眉头一皱,“都到哪里去了?”
“回、回相爷,他们都到后面去了,后……”
也不等婢女话说完,文承畴一甩袖子,带着顾旸和钱琅往后院走去。
远远的便看见几百个宾客全都围在一团,乌泱泱的一片,交头接耳的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文承畴意识到不妙,步履匆匆地走了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围观的宾客也没人言语,默默地让开一条道来,只是看文承畴的眼神有些异样。
文承畴也没心思理会。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圈子中央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一排白骨,以及一具还未完全腐烂的尸体和几具不同程度地附着着腐烂皮肉的白骨,晃眼瞧能有二十来具。
这特么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搞的事情?
“卧槽。”
钱琅这会也看到了,吓得连连后退,“怎么会有这么多白骨和尸体?好吓人!”
“琅儿,你过来。”
钱世勋在人群中唤道。
钱琅连忙挤了过去。
人群外,卫陵斜了钱琅一眼,眉头轻轻地皱了皱。
顾昀望着一地的白骨,眸色沉了沉,好看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突然觉得今天接连发生几件事,包括钱琅跌入水中,都不是偶然。
就像是有一张无形的网将左相府给网了起来,密不透风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太子和二皇子,但让他失望了,从他们脸上,并不能看出什么。
到底是谁在针对左相府?
抑或说针对他?
“左相大人。”
太子顾昀想了想出声道:“这里总共是十六具年代不一的白骨和一具死了不足一月的尸体,已经不是简单的处罚奴婢下人的事可以圆说的了,官府定是要插手的。”
文承畴点点头道:“老夫清楚,老夫定会给世人一个交代!来人,速速去请徐府尹过来。”
不管结局如何,态度一定拿捏好。
……
事情发生成这样,寿宴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至于武斗……
这种情况下,顾旸不可能还有心思决斗,放弃了最后的加赛。
也就是说,焦尾琴和碎雪匕首,左相府一样也没有保住。
文承畴让人将文武斗的礼品按照名次发放了下去,便遣散了宾客。
交代管家等府尹来之后,文承畴将顾旸叫到了书房问,“旸儿,今天这些事你怎么看?”
顾旸将自己的怀疑说了之后,问道:“外祖父,您这些年可有树敌?”
文承畴眉宇之间拢成了一个川字,“老夫在朝中一向低调,在世家大族间并未有明确的敌人。倒是在政见上和右相不合多年,可他今日并未来……”
他顿住话头,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是他,在不知你立场的情况下,不管是二皇子还是太子,应当拉拢你才对。”
“可如果太子和二皇子想要借助打击我来嫁祸对方呢?”
文承畴沉吟片刻,“倒也不是没这可能!旸儿,今日这哑巴亏,我左相府吃下了,你要尽快把镇国公府的大小姐搞定,这样你才有实力和太子二皇子一争高下!”
“孙儿记下了。”
……
江宝翎回到明珠阁后,越想越懊恼,连得了焦尾琴的喜悦也压不住。
今儿发生这样的事,让文承畴不得不终止了寿宴,以至于她的计划根本就来不及实施。
以后再想找这样的机会怕是难了。
她还以为卫陵有什么好主意,结果反倒让她的计划夭折在腹中。
心里毛焦火辣的,终于挨到了亥时,她立即便翻窗到了后院。
卫陵已经等在那里,看着她,笑得一脸骚气,和今日在左相府的时候,完全两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