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笑笑,翻身下床,拿起脱下来的衣裳,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甄夫人望着他的背影,绯红的袍服在门边掠过。她躺在床榻上,左思右想也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着他不高兴了,她想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急着正位子的想法,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刚刚遭到他那样的冷遇,越想越觉得委屈,不禁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落。
曹丕在家仆的引路下,步行而来,只有一个家仆陪着他,显得很是孤单。他脱掉鞋子,走进了屋子里,迎面闻见的事一阵药香,他缩着脖子,满眼是惧色。
曹操坐在床边上,床上躺着曹冲,他的眼睛也是充满了惧色,两父子现在的心情虽然是一样的,但惧怕的东西都不相同。
曹操把被子给曹冲掖紧了,时至今日,他终于体会到了当日官渡之战,袁绍眷恋幼子时的心情,如果自己也遇到那样的时候,他想他恐怕也会和袁绍一样贻误战机。
“拜见父亲。”
曹丕跪在地上。
曹操看见下面跪着曹丕,问道:“什么事?“
家仆低着头回禀道:“二公子休掉了任夫人,二公子特来向丞相请罪……”
曹操忽然吩咐道:“你快去请华佗过来!”
“是!”
家仆应了一声,匆匆地出去了。
曹操乜了一眼曹丕,接着问道:“什么事?”
“二公子……”
“让他自己说!”
曹丕低着头,说道:“孩儿休弃了任夫人,特来向父亲请罪!”
曹操冷笑了一声:“先斩后奏,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曹丕伏在地上,沉默无语。
曹操说道:“子桓,你是我的儿子,你的一举一动事事关乎这天下的命运。”
曹丕始终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孩儿在!”
“你的妻子,是我让你和任氏宗族结亲,为什么不禀报我就把她给休了?曹丕!”
曹操气不打一处来。
曹丕低声说道:“……孩儿和她过不下去了,只有这个办法……父亲当年都可以休掉丁夫人,孩儿为什么不行?”
曹操显然被噎了一下。
此时,华佗也被请了过来。
曹操连忙请华佗过来看看曹冲,连声问道:“没事吧?”
华佗号了号脉,点点头说道:“无碍,这只是吃过黄柏之后的作用,今晚再吃一剂,身体便可恢复如常了。”
曹操听了,自是高兴不已,高兴之余,瞥见了曹丕还在一边跪着,脸色又阴沉下来,说道:“回去好好地给我闭门思过。”
父亲并没有因他休掉任夫人而大加责备,一时却叫他伤心地天地不容。眼睛好像进了沙子一样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