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夫人睁着眼睛,望着飘动的纱帘发呆:“子桓……”
“嗯?”
甄夫人继续说道:“她这一去,还会回来吗?”
“谁?”
甄夫人说道:“任夫人。”
曹丕在她的怀里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你想让她回来吗?”
“想。”
甄夫人连忙说道,她的心里蓦然变得很是紧张。
曹丕缓缓地说道:“……你为什么想让她回来,她走了不是正好腾出来一个位子?”
甄夫人的心砰砰地乱跳,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曹丕仍贴在她的胸口处,问她:“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大睁着眼睛,刚才的疲惫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你高兴吗?”
“我……我不高兴。”
甄夫人说道,她很聪明,她明白曹丕是在试探着自己,于是小心翼翼的说话,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你不高兴?”
曹丕抬起头来,用自己的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像要把她给看穿了一样。他问道,“你为什么不高兴?”
甄夫人却不看他,她凑近他,钻进他的怀中。她在他的怀里轻声说道:“子桓,你现在休了任夫人,会有人说闲话的。”
“谁说闲话谁就去说!”
曹丕深受感动,忍不住低头亲了亲甄夫人的脸颊,“当年我讨了你来,听了不知道多少‘武王伐纣将妲己赏赐给周公’的闲话,哼,这不过是我的家事……不必在意。”
甄夫人说道:“子桓,你已经把任夫人给休了,我在意不在意又能怎么样?只是妾如今连外人都知道你宠爱我,肯定会说你休任夫人是因为妾在从中作梗……”
曹丕看着她说话,脸上竟渐渐得浮起了一层笑意。
甄夫人爱娇的说道:“……外人说什么妾是听不到了,只是舅姑知道了,恐怕也要责怪妾自私霸道……”
曹丕呆呆的,好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在没想什么。
甄夫人没觉出曹丕此时心情的变化,只看他脸上笑的不自然,自己笑了笑,问道:“子桓,你在想什么?”
曹丕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脸色却是惨白的。他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又亲了亲她的嘴唇:“没想什么,你说你的,我听着呢!”
甄夫人说道:“不说舅姑,府中的其他婢女虽然明面上不说,暗地里肯定会不知道怎么咒骂妾,坏妾的名声……”
说到这里,曹丕忽然打断她,说道:“季重和公干就要被贬到外地为官,很快就要成行,我得去安排一下……安排一下践行宴,给他们践行。”
“子桓……”
甄夫人拉住他的衣袖。
“你早点休息吧,我有时间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