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一竹破空,斩开褚君陵扫来的积雪,凌空而起,直冲褚君陵喉间刺去,速度极快,德观心蹦到嗓子眼,瞧周祁骤然而至,竹条瞬抵向褚君陵命门。
褚君陵袭身躲过一击,反擒住周祁肩胛,顺往他脚后一扫,周祁大意不过,借势翻身而起,伸手要夺对方武器,让褚君陵一杆子戳向胸膛,按住肩头反截了过去。
竹棍横锁在自己颈间,腰也被褚君陵紧紧扣着:“中郎将,你输了。”
周祁再不承认,事实摆在跟前,也由不得他争辩:“臣技不如皇上,甘拜下风。”
说罢有几分懊恼,下决心将练武的计划提上日程,褚君陵瞧他神色不甘,闷着笑笑:他棋艺上不如周祁,论功夫怎么都能压周祁一头,小将军不服也得服。
“进去再说。”
奴才见两人进殿,忙将早早备好暖物呈过,褚君陵一一接过,将厚实的裘绒披到周祁身上,顺接过他手中的竹棍,连同自己那根递给德观,着人好生收着。
“那片竹林…对皇上很重要?”
褚君陵颔颔首,见他惊讶没瞒着:“那是朕六岁生辰,母后陪朕一块种的。”
其中蕴意自然不浅,含着先皇后对褚君陵的期望,望他处事变而不惊,迎难而不屈命,为国为民,不昏不暴,有风高节气,做个谦贤圣明的君王。
褚君陵谈及怀念,眸中有淡淡的感伤。
周祁这才晓得自己做了何等蠢事,那片竹林是先皇后留给褚君陵的念想,他方才所为,无疑是将这念想折了,难怪君王有瞬间的微怒。
“臣罪该万死。”
“嗯?”
褚君陵回过神,忙把人扶起身,笑慰道:“是朕没跟你提过,错也是在朕,能有你什么罪?”
“臣擅自折毁先皇后和皇上种的、”
不设防被褚君陵吻住,虽然仅是浅浅的触碰,周祁还是染上些局促,表情悻悻地:“臣知罪…”
以为褚君陵刻意压着怒没表现,被拥住也跪不下膝,想了想自请受罚,让褚君陵不必容忍着,有气就朝他撒,闹得褚君陵一阵郁闷:“你哪只眼看见朕动怒了?”
“朕只是想到了母后,有些感慨,不是要怪你。”
周祁心头还是有疙瘩,褚君陵不罚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褚君陵无奈得很,甚至有些怀疑,心中如何想的下意识便说了:“你有受虐倾向?”
“……”
周祁凉凉扫了他两眼:“皇上怎么不直接说臣脑子有坑?”
他不过是愧疚,也担心褚君陵因此生隔阂,比起被冷落的代价,他宁愿被褚君陵打罚一顿。
“竟瞎想。”
看周祁实在良心难安,叹了口气:“罚你在朕生辰之日进宫里种竹子,且不准叫奴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