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还是看看自己打不打得过,褚君陵功力若在他之上,他就趁过年间休沐闭门练练,以备往后不时之需。
褚君陵不知他心想的什么,以为周祁真手痒痒,接过竹棍瞧了瞧:“这是外墙的墨竹?”
那些竹是褚君陵幼时和先皇后亲手所种,意义深重,梁王造反后,片竹就成了先皇后唯一留下的东西。
褚君陵登基后见竹木还在,新芽滋生,已经簇成小片竹林,生机蓬勃,日日都要嘱奴才打理,跟宝贝一样精心护着。
以前有个不知情的奴才折了几段去做风筝,被褚君陵责令杖毙,缅怀先皇后的墨竹被拿来当比试的武器,偏偏这人又是周祁……
褚君陵心情复杂,下意识要动怒,还是念及周祁不知这竹林的来历忍了下来。
“皇上?”
“无事。”
褚君陵摇摇头,将那竹棍垂于身侧,对上周祁一脸疑惑,心软了不少:“不是要同朕比试?”
殿内不如外头宽敞,到处都物样,也施展不开手脚,打一场免不了满室狼藉,他可不想明日早朝传出养心殿遭贼的消息。
“今日难得有暖阳,想来殿外不会太冷。”
叫德观拿来外衣拢上,亲手替周祁将大氅解了放好,温柔如斯,周祁直觉敏锐,还是察觉到了褚君陵的低沉。
转而看向手中的竹棍,若有所思。
听褚君陵问如何比,挥散脑中的疑虑,侧头问他:“皇上想如何比,三局两胜,或是一局定输赢?”
“就一局罢。”
再有太阳也还是天寒,他身体好扛得住冻,周祁不行,病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意识里将身侧之人视做前世武功尽废、双腿跛簸的那个,需得小心呵护着,更不能受丁点狠待,合该处处纵容,处处宝贝着对方。
念头腾生,方才那点郁怒尽打消了,反而愧疚渐浓,搂过人往背上拍了拍:周祁乃他所爱,亦该随他唤声母后,不过是两根竹棍子,哪是对方折不得的。
“是朕不好。”
周祁:“?”
————
狐疑诸多,真同褚君陵交手却不含糊,道是一局定输赢,却迟迟不见收尾,周祁招数果决,不喜拖泥带水,褚君陵则半攻半守,见招拆招,只在周祁转改招式时侧身躲过,端的一派气定神闲。
打的人酣畅淋漓,越打越痛快,德观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比当事人都紧张,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实在没想通,这皇上和中郎将好好的,怎就突然打起来了。
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帝的命,这伤到哪个不是大事!
德观急得直搓手,眼珠子追随着两人的身影来回转:中郎将那招数瞧着颇狠,若不是深知两人关系,皇上也说是比试,不准任何人插手相助,德观那声“护驾”
牢牢卡在喉咙,硬是生生憋了回去,四肢百骸都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