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世子,太后请两位去宫中相见。”
叶垂云冷冷道:“太后去了景苑休养,后日才回,我们去宫中做什么?”
贺公公哎呦一声,“赶巧了呢,太后在景苑待腻了,今日刚刚回来,听说殿下和世子进宫请安,这就让咱家请两位过去呢!”
太后坐在宫中,宫女回报:“太后要的菜团子已经做好了——”
“好。”
昔日宸妃在世时,喜欢在御花园里挑野菜,照说御花园里是没有杂草和野菜的,但自从宸妃进宫后,御花园就不准再除野菜了,据说是宸妃在书院时,喜欢带着人上山去亲自挑选,就是在山上,才遇到了皇上。
宸妃死后,御花园里的野菜也绝迹了,皇上睹物思人心痛难忍,皇后巴不得斩草除根。
“这是哀家命人做的,你尝尝看,是不是这个味道。”
叶垂云看着自己手边的野菜团子,面上极平静地夹起一粒尝了一口,“是当初的味道,太后娘娘费心了。”
话是好话,但菜团子再未尝过一口。
太后心里明镜一般,废太子晋王与唐王之争,她之前是站在晋王一边,如今皇后势大,晋王在边境捷报频传,前些日子向着太后的娘家林家伸了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这种信号,历经宫事的人不会错看。
如今交好叶垂云,对方似乎并不领情。
叶辰澜对这种宫闱秘闻的来龙去脉并不清晰,口齿灵活地将菜丸子夸成了可上天入地的仙丹,叶垂云道:“既然世子爱吃,不妨跟太后讨个方子。”
太后嗯了一声,他大了,比旁人更沉得住气,这一阵的沉默,是给太后的留白,情绪一旦有了留白,思虑就多,思虑一多,忐忑顿生。
这孩子,怪不得旁人要会怕他。
“方子我倒是没有,户部的巡官是我的子侄,这方子就是从他那来的,世子若是感兴趣,可以去问问。”
坐在三人,都是属泥鳅的,世子立即道:“那臣就不客气了,随时去叨扰一番。”
太后笑笑不语。
吃了一盏茶,两人双双告辞,太后却留了他们一下,“我在景苑住的时候,他们老跟我说京里的闲话解闷,我听说温侯家有一桩喜事,是吗?”
叶辰澜先笑出声,他俏皮地道:“可不是,卫家的老三爱慕平靖候家的五姑娘,日日堵在侯府哀嚎,可着实是感天动地。”
“都闹成这副样子了,怎么两府还没动静?”
“国公府嫌弃那五姑娘是庶出,不肯以正室之位迎娶,侯府又不肯将姑娘嫁给别人家做妾,就这么僵住了,那卫三是个痴心的,求父母求不来,就去侯府门口哭,大有要杜鹃啼血的意思。”
太后哈哈大笑,“原来是这般痴情的,国公府也太过矫情了,两人相爱,便是庶出也无妨的,我那弟弟只得了三个孩儿,最想要个女儿,既然国公府嫌人家身份地位,我林家收了她做义女,总配得上他国公府了,恰好明日国公夫人要进宫来见礼,我将此事告知于她便是。”
叶辰澜抚掌大笑,“太后娘娘真是大功德,这可是成人之美的好事啊!唐王殿下与侯府交好,今日出宫便可将此事告知温侯,给他个大大的惊喜。”
“云儿,那你今日就跑这一趟吧。”
“儿臣领命。”
叶垂云神情寡淡地道。
“娘娘——”
待人出宫走远了,贺公公低声道:“瞧着唐王殿下可是无动于衷呢,我们成了温家的好事,他似乎不怎么在意。”
“你懂什么。”
太后兴致颇高,“越是在意的,才越要表现得不在意。”
“那我们这么做,皇后那边——”
“她不仁,我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