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得再好,可第一反應也騙不了人。
我腦海里突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聯繫他之前的行為,還有那些讓我生出疑慮的話……一個我自己都覺得很荒謬的猜測冒了出來。
對大名鼎鼎的微曜科技無動於衷,還有很多我們的問題,他都是含糊其辭,沒有辦法給予一個準確的回答。對於明明應該是他接觸很多的編織袋,卻連拆袋子都不太利索……
我曾經以為是因為晏如戒備心比較強。
現在我卻忽然想,或許晏如他自己都不知道編織袋裡面究竟裝的是什麼衣服,所以才會在看到那些女裝的時候這麼驚訝。
一個擺地攤的,親自坐火車去批發市場挑貨,卻不知道自己的貨究竟是些什麼東西,又長什麼樣。
這也太不合理了。
我只能想到兩個解釋。第一,這個編織袋不是晏如的,而是他偷了還來不及打開的贓物。所以他才會不了解裡面究竟是什麼。我們問什麼,他就胡亂地跟著作答。
但這個解釋站不住腳。因為編織袋的目標太大了,如果真的是晏如偷來的,那失主只需要仔細在車廂轉一圈就能夠找到它。
第二,那就是這個編織袋是晏如的,但因為一些原因,所以他不知道裡面的內容。
比如失憶?
仔細想想,無論哪個解釋,都讓我覺得很離譜。
一個失憶的人,怎麼坐火車?
那頭,被人群簇擁的「孫哥」彎了腰,挑剔地用兩根手指夾著編織袋裡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把它們撈出來,裝模作樣地看兩眼,然後就把衣服往地上扔。
顧藍山都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說:「都讓你查看了,這樣就不好了吧?」
「不拿出來,我怎麼知道裡面有沒有贓物?」姓孫的說著,依然肆無忌憚,或許是他身後那些人給了他底氣。
可笑又愚蠢的底氣。
晏如沉默地看著這一切,眉心的溝壑宛如一個「川」字。他沒有上前去阻止,我想按照他的體格,想要阻止絕非難事。可他卻只是怔在原地,如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
好像那些衣服與他無關一樣。
「隨便他看啊,攔他做什麼?」我悠閒地坐在床位上,掏出了手機。
「呵,你別以為——你做什麼?!」
姓孫的話說到一半驟然停止,他那雙本就不大的眼睛豁然瞪起,扁塌的蒜頭鼻鼻孔也因為情緒起伏而不自然地張開,他努力想要擺出的威嚴的模樣實際上卻滑稽醜陋。
而在他面前,是我豎起的手機攝像頭。
「你在錄像?!」姓孫的還向我確認。
我很誠懇地點點頭:「對啊,我就是在錄像,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