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我周天说一不二。”
我肯定地答复他。
楚凤箫望着我,好似有什么话想说,憋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只紧紧攥了攥我的手,笑了一声儿,道:“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呢,小天儿,周天。”
“喔,欣赏我什么?忍辱负重的精神么?”
我甩开他的手,起身伸了个懒腰。
他趁机在我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哪儿有那么夸张,还忍辱负重?!——我欣赏的是你的性子,可以安于平淡,可以奋力争取,虽然看上去瘦弱如女子,可却是怎么压也压不垮,坚强如石。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目标,虽偶尔也会迷惑茫然,但一经想通便当放就放,洒脱干脆,有心胸,有器量,有头脑,有一种别人没有的吸引力。”
“哇……原来我是没有缺点的神呢!”
我转过脸去笑着看他,“还有没有?今儿一并说了罢,让我一次美个够。”
楚凤箫伸出手来一边扳着手指头一边数道:“肌肤似雪,眉目如画,冷若冰霜,笑若春花,艳如桃李,灿若明霞,通天彻地,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惑乱天下……”
我被他逗得哈哈直笑,拍开他的手,伸出食指去点中他的额头,笑接道:“你这坏蛋,尽说胡话!”
他笑吟吟地望着我的脸,道:“气儿全消了?果然很好哄呢。”
“去!”
我用手指推了他脑袋一个后仰,待要收手时却被他一把握住,坏笑着道:“‘去’哪儿?你可要同我一起‘去’?”
“别动手动脚的,都是男人,别不别扭?!”
我想挣脱他的手,他却反而变本加厉,胳膊略一用力便将我拽得向前一个踉跄,径直跌进他的怀里,脸上被他狠狠捏了一把,在耳边低笑道:“都是男人又如何,我是当真喜欢你呢。”
“谢了谢了,谢您老人家青眼了!——臭家伙,快放开我!”
我挣扎着从他的膝上逃下地,缓了缓神儿后挥起天马流星拳,夹杂着七八个小宇宙向他抡去,他早见机跳起来逃往门外,边窜边坏笑着回头,却正赶上楚龙吟推门进来,哥儿俩撞作一堆,这个便给了那个一拳,那个又飞给这个一脚,转瞬间过了三四招,最终楚凤箫被pIa飞至门外。
一看见楚龙吟,我才刚恢复了些的好心情立刻荡然无存,正要摆出庄先生的木式面孔横眉冷对,却见他几大步走到面前,突地冲我一猫腰——
哟,怎么着?难道这流氓家伙竟然要给我鞠躬道歉不成?
正觉惊奇,却见楚龙吟突地长臂一伸箍住我的双腿,肩膀向着我的腰部一顶,而后直起身子,电光火石间居然把我扛在了他的肩头上!我慌得拼命捶他的后背,招致他一记大掌拍在屁股上。
“你干什么?!”
我怒问。
“臭小子,”
他迈步往里间走,“自然是要你给老爷我上药,——难不成你还肯主动疼惜你家老爷我么?!”
于是我当真好好地“疼惜”
了他一番,在给他肩上那处被我咬破的伤口上药的时候狠狠地摁了几下,直把他疼得呲牙咧嘴才算出了口恶气。
第二天,楚龙吟也没有再提让庄秋水来拟像的事儿——既然庄夫人都不急,那他也懒得多管闲事。
上午审了两件案子后照例回到书房批公文,我靠在内间房门外的门柱子上,捧着本找楚凤箫借来的《山水图鉴》看——昨日之事后,我几乎没怎么搭理过楚龙吟,而他也没怎么同我说话,早上洗漱更衣时两个人就像演默剧似的,谁也没吱声。楚凤箫见我们两个这副样子担心一个不对又戗起火来,便故意说同楚龙吟有要事谈,让我到外间来听唤。且今日的公文似是格外多,他一忙起来基本上就忘记我的存在了——正合我意,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