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全雄在大理寺的待遇显然比在刑部好,蓝绍衣瞧他身上的伤似乎都有些时日了,想来转到大理寺之后并未再添新伤。
既然确定了是许全雄不错,蓝绍衣抬腿迈进牢里,蹲下身子边查看许全雄的伤势边说道:“我是令嫒的朋友,受令嫒之托追寻许当家与夫人的下落已经多时。”
许全雄身上能看得到的伤有的结痂有的化脓,周身散出腐败的味道,宇文钰轩在牢外面看得蓝绍衣此举,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悠儿她……”
许全雄一听有女儿的消息,精神立即为之一振。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蓝绍衣拦住他道:“许当家听我说即可,对则点头,否则摇头。”
许全雄点头表示明白。
蓝绍衣掏出那张写有湘悠生辰八字的纸条,展开放在许全雄眼前,问道:“上面写的可是令嫒的生辰?”
许全雄点头,干涩的眼里涌上感激的泪光。
“令嫒安好,无需担忧!尊夫人的情况许当家知道吗?”
许全雄摇头。
“在华都时尊夫人可与许当家一同关押?”
许全雄点头。
“到京都后许当家见过夫人吗?”
许全雄先点一点头,而后再摇摇头,蓝绍衣心中明了。
以眼下许全雄的状况,要问他事情的始末想来是不行的了。
蓝绍衣背对着宇文钰轩悄悄将一丸丹药塞入许全雄手中,随意再问了他几个问题,站起身道:“外面站的乃是成王殿下,在下幸得他相助才能见到许当家,令嫒一介女流能从兴都追到华都再追到京都,还望许当家以令嫒为重,保重自己!”
“多谢公子!”
一行浊泪自许全雄眼角滑落,他颤声道,“草民谢成王殿下恩典!”
出了监牢,有人过来小声与宇文钰轩耳语,蓝绍衣听得原来是太子已到。
才走了一小段路,蓝绍衣就看到程寺卿亲自来迎:“成王殿下,太子殿下已在大殿等候!”
“好。”
两人边走边低声讨论着什么,蓝绍衣隔得较远,不过他耳力甚好,也让他听了个大概。
原来,国师大人插手刑部之后还想把爪子伸到大理寺,于是故伎重演又在皇上面前力荐一名地方官员,皇上慨然应允,这程寺卿不得不照单全收。
那人下月赴任大理寺,人未到已先送了两名美人与国师大人。
蓝绍衣暗笑,心道又一个自寻死路的蠢蛋,这不啻等于自己跑到宇文钰轩面前张牙舞爪地说我是国师的人么?
宇文皓轩似乎永远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他见宇文钰轩来反而先起身迎上去:“三弟。”
“大哥。”
左有国师咄咄逼人,右有宇文钰轩这么个出类拔萃的弟弟,而宇文皓轩依然一身清和,实属可贵,可贵。
两盏茶的功夫过去,连着程寺卿面色都难看了,那尊贵的国师大人才姗姗来临。
“哎呀呀,原来太子殿下和成王殿下已经先到了呀……”
这国师大人一边说话,一边由人搀扶着,踩着一名随从的背从马车上下来。
脚才刚落地,马上有另一名随从取了一块褐色香帕递过来,国师接过来轻轻地在脑门儿上按了一圈,擦掉那并不存在的汗。
蓝绍衣站在殿门外侧,顺风先闻到一丝甜腻的异香,眉头不禁微皱。
这才几个月不见,国师大人越不知礼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