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将阑眸子一转,正要插科打诨混过去旁听,盛焦却早就料到他的手段,抬手拎着他往内室一扔,让冬融守好此处别让他偷听,随后拂袖而去。
奚将阑:“”
獬豸宗正厅。
柳长行将法器放置桌案上,微微调试上方机关阵法,只听到咔咔几声脆响,一股灵力凭空而起,悄无声息化为一道虚幻人影。
剑宗宗主柳空厌已是数百岁的大能,因结婴时间早,模样甚是年轻,但眼眸中却已是看破红尘的冰冷沧桑。
盛焦和柳长行微微颔行礼。
“盛宗主。”
柳空厌甚至连寒暄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眉梢全是常年不见的冷意,“荀娘「望镂骨」抽出的记忆,当真有异样”
盛焦言简意赅:“是。”
柳空厌漠然道:“我南境之人本无资格去插手中州之事,只在此奉劝盛宗主一句,过刚易折。奚家之事能避再避,以免遭人利用,徒添因果。”
盛焦眸子轻动,突然道:“当年十二相纹之事,您可有参与”
即使是分神而至,盛焦依然敏锐察觉到柳空厌古井无波的眼瞳缩了一瞬。
柳空厌冷冷道:“你知道了”
盛焦默不作声。
柳长行满脸茫然,却也不敢打扰尊长讲话,只能提心吊胆地候着。
“中州除了药宗,怕是都有参与此事,我剑宗不屑与那等乌合之众为伍。”
柳空厌冷笑一声,“盛宗主,你盛家也参与其中。只不过盛终风人太过愚蠢,奚家透露给他的许是只有皮毛。”
而那些皮毛也不知盛终风有没有弄明白。
盛焦目不转睛看着他。
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重点半个字都没透露。
好在盛焦知道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线索。
当年中州那些人之所以对奚家如此阿谀奉承百般讨好,是因为玉颓山那个灵级相纹「堪天衍」,或许私底下还对「堪天衍」做了某种违背天道的肮脏之事。
那玉颓山想要联合温孤白屠戮奚家,也有了由头。
柳空厌冷冷注视盛焦,似乎知道和他这种倔脾气没什么可说,沉着脸截断法器上的分神。
等到师尊消失,柳长行才吐出一口气,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十二相纹阿绝的相纹你知道是什么了”
盛焦冷冷道:“那不是奚绝的相纹。”
柳长行更加茫然,但还没等他多问,盛焦已快步离开。
柳长行:“”
他果真不受任何人欢迎,不如早早离去了好。
清澂筑。
奚将阑正在小心翼翼地挨到春雨身边,小声说:“春雨啊。”
春雨坐在蒲团上打坐,十分有盛焦的气势,看的奚将阑又憷又想逗他说话。
“那个盛宗主手上的伤”
奚将阑乖巧地笑,“剑意要如何引出来啊”
冬融铜浇铁铸,脸都被揍花了却还是笑着趴在窗台上往里探着脑袋看:“对啊就是啊,我主人都被那个伤折磨这么多年,伤好了崩、崩了好,我都担心他会失血过多而亡。”
春雨被双重聒噪烦得手指一直在敲膝上的剑鞘,似乎想一打二,揍得牙都豁了看他们怎么说话。
奚将阑:“春雨啊。”
冬融说:“春雨啊。”
春雨霍然起身
,一把抓住奚将阑的爪子,握着剑鞘就往上抽。
“救命啊”
奚将阑拼命扑腾,那剑鞘还没落到他手掌上就惨叫得像是被斩断了爪子似的,还破了音,“春雨,春雨息怒我就是想问这一个问题,问完我保证安安静静当个哑巴。”
春雨大概早就习惯奚将阑的聒噪,冷脸看他好一会,抬手将一道剑诀打入奚将阑眉心,教会他如何引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