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负雪桌上的酒瓶被方才的小倌碰倒,桌上却是干的。
沈翎玉想,这是一整瓶都喝光了。
戚负雪仰头看沈翎玉,眼角还是湿的,“答应赴宴,不好扫兴。”
沈翎玉在戚负雪身旁坐下,顺着窗子看到檐上一角风铃,随风而动,叮叮作响,倒是比这些人的一句殿下千岁顺耳。
“都起身吧。”
沈翎玉抬手,招来那小倌道:“没酒了,你去让人送一壶上来,要你们这顶好的重云醉。”
那小倌连忙起身,满眼感激的应下话,退出门去。
他转身遇上绛河,沈翎玉身边的人他识得,“见过绛河姑姑。”
小倌说完便要走,绛河伸手拦住他,道:“殿下救你,是为了公子。”
“公子?”
小倌被吓破了胆,一时反应不过来说的是哪位公子。
“站稳了。”
绛河转手扶住小倌,道:“这席上只有戚公子一人担得起此称呼。”
小倌垂下头,低声道:“奴记下了。”
绛河松开他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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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酒的换成了楼中小厮,重云醉被摆到了戚负雪面前。
沈翎玉看了一眼,戚负雪把倒好的酒换了个方向,摆到沈翎玉面前,而后他撤回手,低头抱着乖巧的小狐狸不再吭声。
一大一小落在沈翎玉余光中,熄了她不少火气。
沈翎玉看向徐明远,道:“本宫方才在外头听着热闹,徐大公子,你给本宫说说,是什么事让诸位这般得趣?”
话音一落,满屋子的人都知道,沈翎玉此行是为着兴师问罪。
临池站在门边,轻咳一声,门口看戏的人霎时风流云散。
徐明远干笑着说不出话,石旻笑着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沈翎玉面前,绛河上前挡住他。
“石公子,注意分寸,你面前的人是容华殿下。”
“什么容华殿下!昭宁帝一死谁还护得住她。”
石旻猛然推开绛河,竟要越过桌子去摸沈翎玉的下巴,口中还念念有词,“美人,你和戚负雪哪个——呃——”
他话没说完,就“砰”
的一声,捂着脖子直直的倒下去,石旻双眼瞪大,嘴巴大张着不出半个音节,鲜血争先恐后的从指缝流出,染红了雨花楼的地面。
戚负雪缓缓收回放至腰间的手,摸了把雪狐的耳朵。
雅间中一片死寂,聚在此处的纨绔子弟都彻底清醒过来,他们没人敢差人去寻大夫,只能眼睁睁看着石旻气绝身亡。
绛河弯腰递上帕子,沈翎玉接过,慢条斯理的擦拭掉留在簪刀上的血迹。
“诸位,本宫今日猎得一窝白狐,但途中有野狗叫嚣拦路,本宫为着白狐一时心急,便将这野狗一箭射杀。”
沈翎玉的丝未乱,她抬眼环视,道:“如今细思仍觉尚有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