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纳?你还是你吗?”
玲纳看过去,一条蛇弓着身子蜿蜒过来,小心翼翼地试探:“神的力量怎么能就这么吃下去,它们会不会在身体里复苏?你还是玲纳……吧。”
玲纳饶有兴趣地转过头(),展露出一张干干净的脸孔?()?[(),皮肤白皙,没有沾上一丝血肉。
蛇精被那张脸吓了一跳,尾巴颤动着后退,却听见玲纳问:
“你说我是什么?”
蛇精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甜滋滋地说:
“是神啊。”
不论她是玲纳还是别的东西,都是神,神的权力在让渡,祂的气息正在覆盖这片大地。
蛇精贴近玲纳,痴迷地舔舐玲纳的气息,尾巴一圈圈环绕纠缠,松松垮垮搭在玲纳身上。
玲纳就扬起唇角,温柔地看着它。
经历刚刚这一遭,玲纳的头发散落开。她把那条蛇变细变小,小到可以窝在手心里的程度,然后捏住它的尾巴,在自己的发丝上打了个结。
水底,一个女人悠闲的漫步。
她用带黑纹的蛇样头绳绑着头发,背后七条长着獠牙的粗壮触手,水波化作她的裙摆,鱼群为她颂歌。
她停下脚步,用其中一条触手挠了挠后背——扑棱棱两下,肩胛处某样东西迅速生长,舒展出一对短短的肉翅。
肉翅呈黑褐色,内里的细小绒毛看起来湿漉漉的,但翅膀只有半条手臂那么长,外表面的鳞片稀疏,尚未发育完全。
玲纳的小腹微凸,里面包裹着这次收获的果实,由于这一次摄入过量,所以需要再吃些甜点消化消化。
她的目光看向哪里,哪里就惊起一片战栗。
这样的身影,任谁看见都会惊呼神祇。
但躲在一旁的人类修士却胆大妄为地指出:“神的眼睛,也会变成竖瞳吗?”
玲纳听到这句话,用细成一条缝的瞳仁看他,上前嗅了嗅。不香,甚至有点臭。
“你怎么还没死?”
玲纳歪头疑惑。
这是玲纳接触到的第一个修士,他很奇怪。不管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情都固执地按照自己的观念来理解,精神世界上了锁似的,完全不被玲纳侵蚀。
那叫什么来着……道心?
是不会被污染,还是早已经受到了污染?
徐修瑾也想知道,这个怪物为什么还不杀死他。
更重要的是,这怪物为什么还不死!
玲纳把他拉拽过来,掰开他的眼睛和牙齿,仔细观察:“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刘家村平时的模样,你却没有发觉任何不对。”
“难道说,这样的世界对你来说完全正常?”
徐修瑾象征性抵抗了一下:“当然不正常。”
他撇过头:“刘家村的村民愚昧无知,整个村子肮脏龌龊,我不是聋子瞎子,我能看见。”
“但那并不是所有人的错。”
他强硬地补充,“只是你的见识太少,才会对一个小村子如此严苛。人世广阔,角落里总会有几只老鼠,我才不会因此将人间定为蛇鼠的故乡。”
玲纳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听起来就像是:修士们生活的世界太过美好,让他不管经历多少阴暗都足以保持道心。
()“外面不是这样?”
玲纳仰头,眯眼俯视他。()
他说:绝顶山上女弟子无数,神女坐殿前,人人学有所得,顺心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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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困在这方寸之地,蒙昧无知,只因为区区几个乡村妇人而怨恨人间。”
“可笑。”
原来是这样……玲纳明白了,蛮有趣。
他不是妖精,所以妖的善恶无足轻重。他不是村民,所以一个小村子的蛇鼠无关紧要。他不是女人,所以她们的生死不值一提。
“你千里迢迢来陪我玩,我很开心。”
玲纳说。
徐修瑾的耳廓炸起一圈茸毛:“你又要做什么。”
“送你一个礼物。”
徐修瑾眉心一拧,正要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