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接进来。”
朱尔旦语气很是急躁。
窦宝眼皮沉重,试了几回,只能睁开一条缝,无法彻底睁开。
只见有个山羊脑袋,留着山羊胡儿的羊头怪物来到面前,想必这位是郎中了。
羊头郎中将药箱放下,先是看了窦宝的伤势,摇头咂舌过后,又替窦宝把脉。
“只是皮外伤,待我开几味药,煮汤之后,一半用来外洗,一半用于内服,不过三五日,便能消肿化瘀,恢复本来样貌了。”
“有劳先生……”
朱尔旦请羊头郎中开药。
羊头先生开了药方,朱尔旦立即派人按方抓药。
不多时,药抓了回来。
上灶煮好,谨遵医嘱,一半外用,一半内服。
“这药怎得如此难喝?”
窦宝咽不下去,“苦死我了,让我死了算了……”
不由得悲声大作,眼泪如黄河泛滥,一而不可收拾。
在朱氏兄弟与两位高堂的劝说下,窦宝忍着苦楚将比黄连还苦的汤水咽下肚。
药效显着,不过半个时辰,窦宝便感觉到浑身有了力气,头脑也不那么沉重了。
他伸手触碰了一下面颊,觉着比先前胖了许多,便让朱尔旦拿镜子过来让他照一照。
朱尔旦只是赔笑说些安慰的话,死活不肯叫人拿镜子过来。
窦宝生了气,数落朱尔旦没义气,拿他这个媒人不当人。
朱尔旦拗不过他,只得叫人拿来一面铜镜。
对着镜子,孤芳自赏。
镜子里的哪还是人,分明跟朱尔旦、朱尔仁兄弟一个样子。只有猪样,没有人样。
臭小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可是靠这张脸吃饭的……”
“贤弟切莫伤心,先生说了,只须按时用药,三五日便可消肿化瘀,恢复原貌。”
臭小子哪听得进去,仍一味掉眼泪,若是有条白绫,只怕这就要悬梁自缢了。
等到了吃饭的时候,看着满桌的佳肴,窦宝倒是想张嘴,嘴唇却如同灌了铅,根本张不开,只得顺着缝儿灌了点汤水。本来肚子里全是水,又喝了汤水,朱家的茅房被他一个人霸占,谁也休想进去。
婉儿则是该吃吃该喝喝,吧嗒一口酒,滋溜一口肉,就跟没事人似的。不但如此,还诚心在窦宝前面夸肉香、赞酒好,就为把窦宝嘴里的馋虫逗出来,再把馋虫活活饿死。
窦宝心里恨透了妖女,却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再挨一顿胖揍。他觉着颜面丧尽,又想着快些拿到归元镜。
只要拿到了归元镜,对镜子照一照,自己的一张俏皮脸立马就会找回来。
再说,自己已经离开媚紫和虎姑婆那么久,她俩还遭着罪呢,自己不能赢棋不顾家,得赶紧拿归元镜回去救她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