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延璋道“那正好,孤带了好药过来,孤给换。”
元若枝这回没再拒绝。
她里面穿了里衣,玉璧玉勾为了给她上药方便,特地将她衣服背后剪开一块儿,只刚好露出后背,所以并不会过分暴露。
聂延璋揭开被子,但还是用被子盖住元若枝臀以下,免得她受凉。
微弱的烛火下,长长的一道伤痕,像撒了红色的颜料,朦朦胧胧,血腥而秾丽。
聂延璋轻手轻脚给元若枝抹药。
元若枝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便说“殿下,只要不太用力,也没那么疼。”
“嗯,孤知道。”
聂延璋却越小心翼翼,仿佛在雕刻一件精致的东西,生怕毁坏一丝一毫。
宫中的药当然效果好,元若枝觉得烫的伤口有些冰冰凉凉,舒服了许多。
她闭着眼,唇角轻弯。
聂延璋上完了药,手背轻轻滑过元若枝伤口周围的肌肤,动作细致得像描绘一幅美丽的画。
元若枝呻吟一声,小声说“殿下,痒。”
她察觉到他的动作停止了,像春心萌动的少女那般试探着问“殿下,是什么样的伤痕,丑吗”
“不丑。”
聂延璋嘶哑的喉咙刚吐完这两个字,便俯身亲吻她白皙的腰,迷地在她腰窝上流连,又在她如珠似玉的脊骨上留下温热的痕迹,呢喃着重复“不丑,一点都不丑。”
元若枝这世未经人事,经不得撩拨,嗓音娇媚得如同在缱绻云雨里浸润过一般“殿下,别这样”
聂延璋停止了动作,这会儿才回答说“很美,像海棠花枝。”
元若枝想着海棠花曲折的枝,无奈笑道“那还叫不丑”
聂延璋替她盖上衣裳,又盖上被子,掖上被角,告诉她“不丑。”
聂延璋挤在床边侧躺下来,和元若枝脸对脸,鼻尖碰鼻尖,说“枝枝,千金难买有情郎。”
元若枝笑问“殿下是说我么可我是女人。”
聂延璋浅笑着刮她鼻尖“是我的女郎。”
元若枝问他冷不冷。
聂延璋道“孤冷的话,能和盖同一张被子么”
元若枝想了想,答曰“还是不要了吧。”
聂延璋“那便不冷。”
两人相顾无言。
聂延璋摸着元若枝冰冷的脸颊说“以后不要这般冲动莽撞。”
元若枝道“殿下知道,我没有莽撞。”
她这么做,能带来多大的好处,聂延璋肯定清楚。
承平侯府不仅仅是声誉地位受损,大皇子接二连三出事,也会受到牵连,人心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点点生偏移,微妙的局势也会在悄然中改变。
总之聂延璋能受益。
聂延璋拧了拧元若枝的脸蛋,温声道“孤知道,但是孤不要这样。”
元若枝很认真地告诉他“也不是为了殿下。元家只是蚍蜉、蝼蚁,但是蝼蚁也有脾气,起火来也想狠狠咬他们一口。”
聂延璋静静地听着元若枝说话。
元若枝将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一并告诉了他“殿下,我觉得我变了。承平侯府关我的时候,我有做坏事的冲动,是极坏极坏的事。虽然忍住了,但也背弃了诚信,用谎言狠狠撕咬了他们一口。”
也是这个过程中,她更加体会到聂延璋复仇的心情。
她不知道这天底下有没有天生的坏子,生来就杀人如麻,生来就惹得朝局动荡,生来就想毁天灭地。
但在承平侯府小佛堂的那两天,最饥饿,最寒冷,最口渴的时候,她是想过以下犯上,和承平侯太夫人同归于尽。
聂延璋幽暗的双眸满含怜惜“枝枝,没变。”
元若枝自嘲地笑“可能吧,也许我本来就是这样的。”
什么与世无争,疼到她头上,她也想做坏人。
看来天书之中,说她是恶毒女配,倒也不错。
既然他们都是坏人,连史书上也会这么写。
那干脆更坏一点,做坏人做到头,直接做书写史书的人。
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团烈火。,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