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啊啊叫了起来,“儿子,我的儿子在这里”
“你儿子在这儿”
老太太皱起眉,“我在下坝子生产大队七十多年了,没见过哪家儿子妈疯了啊”
“我的儿子就在这里”
疯女人急的大叫“就在这里”
老太太被叫得耳朵疼,端起碗准备回去再给她倒完水喝,好让她冷静下来,可再出来时,疯女人已经不见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老太太摇摇头叹气,只好回去了。
疯女人似乎清醒了些,无头苍蝇似的在大队里到处跑,嘴里不断地喊着儿子儿子,就在过年前两天时,她跑到了张桂英家门口,探着脑袋往里面瞅了眼。
张桂英刚宰了只公鸡,正在拔鸡毛,见这疯女人探着脑袋往里看,骂了声晦气,像赶鸡似的赶她走“走走走,这里没吃的给你,赶紧走”
疯女人被骂得瑟缩了下,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惊喜地大叫起来“儿子儿子”
庄呈郢正从自己的屋子里往灶房搬柴,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听到声音后疑惑地侧脸看了看,疯女人脸上满是黑污,还有摔破的伤口,这张脸根本看不清样子。
但不知道为何,他的心脏竟然剧烈地颤了起来,隐约间觉得这人格外熟悉,特别是在她连续不断地高呼“儿子”
时,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滚滚滚你眼瞎了是不是,这里哪有你儿子”
张桂英把手里的鸡往盆里重重一丢,叉起腰大骂“你要是再不滚,小心我拿扫帚打你大过年的尽惹这些晦气”
疯女人很想冲过去好好看看儿子,可又怕院子里凶巴巴的老女人,一时间进退两难,只好站在外面眼巴巴地盯着庄呈郢,不停地喊“儿子”
。
庄呈郢把目光挪回去,继续搬着柴火往灶房走。
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几乎用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多少年前没有起波澜的心情剧烈起伏。
他不敢再去看,怕自己真的从疯女人的脸上找到了熟悉的痕迹,怕她真的是那个抛弃了他,在临走时无情地掰开他的手指把他推倒在地,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的“亲生母亲”
。
庄呈郢动作僵硬地把柴堆在了灶台下,他没有出去,而是静静地站着,阖起眼闭上耳,不想看也不想听。
疯女人看不见庄呈郢了,顿时又急了起来,她好几次想推开面前骂她的碍事女人,可又不敢。
张桂英喋喋不休地在骂,把隔壁顺儿妈惊动了,伸长脖子出来看热闹。
但看到热闹的主人公是疯女人后,她立马没了兴趣,阖张桂英如出一辙地啐了口“晦气”
,回家后把门牢牢锁上,免得疯女人进了自家门。
许是这样一个小插曲让疯女人想起了什么,她忽然啊的一声叫喊,浑浊不清的眼珠变得彻底清明起来,她想起来了自己儿子的名字。
庄呈郢。
“呈郢啊,是妈妈啊妈妈来找你了”
疯女人崩溃大哭,手指抠在院门上,拼命想往里面挤。
可张桂英哪里肯让她进门,攥着她的袖子,牢牢地把她堵在了外面。
疯女人涕泗横流,大哭“呈郢啊元宝啊我是妈妈啊”
叫声凄惨哭声凄厉,张桂英在她脱口而出喊出“呈郢”
时十分震惊,心里嘀咕,难不成真是个认识死瘸子的穷亲戚
该不会真是他妈吧
张桂英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而此时灶房里,庄呈郢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眼底有着复杂的感情,有入骨的恨,也有无尽的悲哀。
元宝。
曾经多么温暖熟悉的名字。
五岁前这是他的小名。
除了爸爸妈妈,没几个人知道了。
庄呈郢痛苦地捶了两下墙,明知道外面是他的亲生母亲,可一想起她狠心而决绝地弃他而去,心里就又堵又闷。
“元宝啊,我是妈妈,你出来啊”
哭喊声越来越哑,庄呈郢深吸了口气,使劲抹了把眼睛,这才微红着眼眶从灶房里走了出来。
他身材颀长,脸色沉静,眉眼间看不出异样的情绪,看向疯女人时,眸子里的光比积雪还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可以出去看一眼,那轮明月像不像我爱你们。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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