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三人进到店里,店小二热情的打了招呼,就田简住宿作了安排,并为大家送来了烫脚的热水,便离开了。
住好店,暖热乎手脚后,众人又都有了食欲,只想先找点吃的,管管肚子。
轱辘秋芬由于此前的紧张、激动、饥饿和疲劳,还有微胖身体的拖累,已经不愿意走动了,早早便躺在了土坑上,做梦似的回想着这两天生的事情。
田简也想多休息了一下,她洗了把脸,去了去倦容,由于新死了父亲,方又受到了轱辘秋芬的训斥,脸上没有涂抹任何化妆的东西,素面凛然的看了看房内简单的摆设,除了炕头、被子,一个方木桌和一个长条凳之外,就徒有四壁了,觉得简陋的前所未有,然后爬在床上,想了想爹娘。
但念三人中,自己最年轻,后面还不知会生什么事情,便走出屋来,约上了管家,一块来到店主人的帐房,要点吃的东西。
俩人抬腿一进帐房先生的门坎,田简便开口说道:“店家,给弄点吃的吧,大家都饿了。”
店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白脸、黑须,一副文皱皱模样。
“行囊中呢?没有吃喝?”
掌柜先生问,见人进来,头也没抬一下,自顾自的拨打着手下算盘,弄得好一阵噼啪作响。
“吃喝,原本也有些”
,田简说,“但因路程远,补给又没供上,走到此地时,皆已消耗殆尽了,如今己是囊中空空,只好使些银两了。”
在算了个够之后,掌柜方抬起眼皮来,走出柜台,僵直着身子说道:“我叫仇老五,是仇老三的弟弟,对不起客官,吃的东西没有,都让山匪们洗劫一空了,大家都忍着点吧!”
“真的没有?”
狄洪背着手问。
“就连我们店家也还饿着肚子呢,尽管如此,小人们还是为我们尊贵的客人,在村中找了点粟面,将就将就,做成粥喝,凑合着填填肚子吧!”
“好吧!谢谢你,店家。”
田简一脸悲凉说。
不大一会儿功夫,仇老三端过一盆糊糊粥来,放进了轱辘秋芬的房间,叫来了狄洪和田简。
田简伸头一看,除了上面零星飘着点葱花姜丝之外,连个菜叶都没有,餐桌也没上,直接放在了地上。
大伙也没讲究,便拿了碗,蹲着吃了个半饿不饱,转眼便把那盆面糊糊吃光了。
田简端着碗,一脸苦笑着说:“我还没怎么吃呢,就让你俩给抢光了。”
狄洪吃得最多,大有吃饱了的意思,这会儿,一抹嘴,二话没说,走出了轱辘秋芬的房间。
轱辘秋芬平常就饭量大,用一个铜勺子刮蹭着铜盆沿上的粥,送到嘴里呲溜吃了一口,头也不抬的说道:“谁叫你不抢啦,你以为这是在你家将军府呀,还这么文雅,你就这么端着吧,看你端到什么时候?”
“我没端着呀?是你俩,下手快吧。”
田简将碗放在了桌子上,冷着脸说。
“怎么,你觉得你这小姐的架子还不够大?”
田简鼻子一酸说道:“我哪有什么架子呀?”
“我已经说过一次了,轱辘秋芬拿着铜勺子又呲溜吃了一口粥说,“这全是矢禾夫人把你惯的!”
“哼!侍娘,连你也欺负我!”
田简一跺脚说。
“只因狼多肉少!”
轱辘秋芬依然蹲着身子,回了田简一句。
趁轱辘秋芬低头吃粥的功夫,田简悄悄走到轱辘秋芬的炕头,从她的小包裹里找出一枚铜色的燕形刀币来,紧走几步,一掀帘子,啪它一声,走出了轱辘秋芬的房间,来到了伙夫们居住的房屋门前,轻声喊道:“仇三大爷,仇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