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潜意识地有些紧张,十指微微屈起。
说来好笑,当初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的时候,安阳都没有过这样的不安。
路过的急诊医生瞄了眼专门单独给6渊空出来输液的病房,看见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女人,眉毛一皱开口赶人:“诶诶,病人需要安静休息,家属不要在里面打扰他。”
被6渊赶,安阳还只能说是委屈,而如今赶人的是医生,她有些无措,一双杏眼湿漉漉地透着茫然和不安。
这样小鹿般的眼睛让医生瞬间心软,但一想到里头病人的情况,立场又坚定起来。
“没关系医生,她只是来说两句话,一会儿就走。”
说话的是6渊,声音哑得不像话。
安阳被他解围,脑子有些乱糟糟地,手忙脚乱的给6渊倒了杯水。杯子是胡莽去缴费前匆忙买的,医生说了,多喝水也可以加他体内的药物代谢。
医生见病人都这么说就也没有坚持让安阳离开,只是又叮嘱了句让病人安静休息就转身离开。
6渊将盖在腿上的毛呢大衣拢了拢,才抬手拿起安阳给他倒的凉水喝了口,压下一团燥火。
“不讨厌。”
6渊没有看安阳,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又喝了口凉水,“今天事出有因,是我连累你。等胡莽回来让他送你回去。”
还不等安阳说什么,他又补充一句:“单车我也会让人给你送回去。”
话都叫他说完了,安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处,觉得自己如果再追问是不是会显得斤斤计较?
想到医生的叮嘱,她想了想,还是转身,出了这间病房。
“等等!”
安阳脚步一顿,好奇又茫然地侧身看向他。
依旧沙哑的声音从6渊口中响起:“你手腕怎么伤了?”
安阳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果然看见在右手手腕上有一圈红色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十分严重,但事实上安阳并没有觉得不舒服。
她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许成业抓她的时候太用力弄的,因为衣服袖子刚好遮住这一圈,她都没有现。
一声像是包含着无奈和歉意的叹息,“去找医生上个药。”
安阳莫名的从这句沙哑又不带情绪波动的话里听出温柔的味道。
她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痕迹,小声嘀咕:“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弄到的。”
说完她就出了门,奇妙的是,和进去前完全不同,她的心情似乎好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