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宾闻言,抬头见甘氏面色淡淡,已不似素日般爱说笑,而柳氏只装傻充愣也不附和,于是也不恼,只笑看宜修。
“是啊,到底福晋的福气更好些,不但做了福晋,更有着弘晖阿哥,岂是妾身与柔格格能及的呢?”
“侧福晋所言也对,不过论福气还得是妹妹,总归你是第一个伺候王爷的,王爷待你的情分始终是与旁人不同的。”
宜修终于放下茶盏,看着她笑了。
宜修话毕,苗氏哈哈一笑,甘惠淑和柳令娴都捂嘴偷笑,齐月宾讽刺福晋不是嫡女,福晋就笑话她生不出孩子。
然而甘惠淑笑了一笑就笑不出来了,仍旧面色冷淡,反而是苗笙语没心没肺还笑着。
宜修见齐月宾哑口无言,暗笑她的口舌还差得远呢,又略整顿了心情,把话题重新拉回来。
“好了,你们笑什么呢?话说回来,柔格格的身子是素来弱些,如今天气反复,一会儿冷,一会热,待会又要到炎夏,所以本福晋思来想后,还是决定免了她的晨昏定省,每个月只来请安一次就好了。”
宜修把这话丢下来就没有再多说了,因为有的是坐不住的人。
果然,苗笙语第一个就不服,她一下就吊起了眼睛,愤愤道:“福晋,你虽然念及着她是您的姐姐,可未免也太心善了些,何必为她坏了规矩!”
齐月宾忙对呛:“妹妹此言差了,法不外乎人情,柔格格身子不好我们都是知道的,贝勒爷在府的时候也是小心呵护,福晋此举也是应当,不过……”
苗笙语骤然打断了她:“不过什么?依我的意思,法外人情也要公平,既然要免,那柳格格生产后也体弱,还要照顾雪英格格更是辛苦,再不然甘格格小产后身子也不好呢!”
柳令娴眨了眨眼睛,忽然连忙起身道:“妾身不敢,产后经过调理身子已然好了许多了,无需如此。”
甘惠淑怎能不知宜修是什么主意,忙也起身道:“妾身亦然,虽然有时不爽快,也并未日日如此,可柔格格一直不好,还是只许她吧,否则咱们后院的姐妹岂非都乱了规矩?”
宜修对二人笑道:“都坐下吧。”
见二人坐下,齐月宾看向宜修又道:“姐妹们说得固然有理,不过无论如何规矩也不好破得太过,福晋真心疼爱姐姐,那便许她三日请一次安即可,这样也不至于有人说她僭越,藐视福晋。”
此言一出,苗笙语倒没有回过味来,倒是甘惠淑和柳令娴开始琢磨起来。
好厉害的齐月宾!宜修心中暗叹一声,果然府中的明白人不多,她是瞧得明白的,昔日柔则上当恐怕也是她没劝阻得住,今日直接这样阻拦自己了。
宜修心思百转,怎能让齐月宾败坏自己的名声?
于是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地道:“妹妹是说上次柔格格华服僭越一事吗?”
“妾身不敢,只是就事论事,替福晋和姐姐着想。”
齐月宾不料宜修如此质问,反倒令她措手不及。
宜修笑道:“那便好,快坐下吧,你的考量也是有理,可我直一味念及姐妹之情,记着贝勒爷的嘱托,险些忘了这一茬,那么就依你所言,许柔格格三日来请一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