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李文录这家伙占他人便宜已是家常便饭了。
不过这也倒是提醒了他,自己可得找时间勤加练习一下毛笔字。职场之上,必然要想办法提升自己。算术识字写字,这些不是很难的事,已属占了时代便宜了。
第三日一早,周坦便决定出发前往坝营。
陈班为其找来了一匹马,他本人则因为要在衙门轮值,不能陪同前往,只能送到门外。
周坦本以为自己不会骑马,好在肉身的记忆里偶有乘马和骑牛经历,勉强也能现用。
有了马匹,行程就方便了许多。因为不熟马技,走走停停,消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到了坝营。
周坦出示了名牌,将马匹交给了守营的马步军兵士,然后便寻度支都尉的营帐去了。前几日,他曾在都尉部曲营帐住宿过,位置并不陌生。在都尉营帐前,找了一名小吏通报了一声,随后便被引进营帐,与都尉相见。
营帐内,除了都尉胡潶,曲长张式也在,同时位列旁侧的,还有一名司马和另一名功曹。
周坦一一向大家行了礼。
“周坦,来来来,到我身边来。果然青出于蓝。不成想,我麾下竟有如此良才,险些埋没了。”
胡潶略显富态,笑容可掬,看上去颇为亲近人。他很是热情的接见了周坦,还将其引到作案旁侧,好生打量了一番。
“不才周坦,万幸蒙都尉赏识,今后必然鞠躬尽瘁,尽心尽力为都尉效用。”
周坦也没想到胡潶竟是这般一个好说话的人,但仍故意显出拘谨一面,卑亢适度的说道。
();() “咦?不成想,周坦你看似文弱,音声却中气十足,倒有几分武人的气概。好哇,好哇,大好啊。”
胡潶更增了几分赞许。
“小人常年屯边,既是佃农也是兵士,军中之事,从不敢怠慢。”
周坦只能违心的说了一些大话,他这些年能平安无事,全靠老天开眼。
“甚好,甚好。”
胡潶欣然的点了点头,转而聊起了正事,“眼下已入七月,这几日连连大雨,拦水坝一日数急。尚书郎已抢修完了堰堤,目下正全力督工支流的开凿。不过支流的工程,预计尚需八九之日才能完工。校尉府予我部之重任,是务必要在支流完工之前,确保拦水坝安危。”
胡潶这几日一直在陪同校尉和尚书郎督视铧嘴与支流河道的工程作业,他对土木工程几乎一窍不通,不过见到尚书郎邓艾邓十分亢奋并胸有成竹,自然也就料到铧嘴和支流河道之策的高明。
他虽不了解这一妙策从无到有的全过程,既然那天晚上是李文录和周坦一起被叫进了尚书郎大帐,可见二人或多或少在当中有过出谋划策。
他麾下多是军屯幕僚,此次开渠,基本是配合水官、技匠们已定的图纸做执行工作。
没料到工期一再延误,导致河道至今未能开通,且还多出了各种变数。
尚书郎和校尉府自是将重点放在新修堰堤和开通支流一事上。如今,支流已经开凿到离坝营十里之远的地方了,作业的田兵、技匠,乃至尚书郎、校尉等人,往来坝营一回也不易,于是便将拦水坝的维稳之任,交到了都尉这边。
先前李文录倒是有一些土木水利作业的经验,可如今被升调到了校尉府,使得都尉身边一时没了可用的专业人士。
也正因了如此,前几日得李文录举荐周坦接任功曹,倒真是解了度支衙稀缺懂土木水利官吏的燃眉之急。
“周坦,堰堤之计你既是参与过的,想必对水利之事多有见解。如今这拦水坝水位满溢,方圆已有数处溃口,我前后抽调了八营的人力进行围堵补救,但情况仍无好转。眼下,可真是愁杀我了。”
胡潶一改之前的亲近,哀声叹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周坦心里同样暗暗叫苦,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走到胡潶身边,拍了拍对方肩膀,坦言道,大佬,其实我也真的不懂水利工程,之前那都是碰巧瞎蒙的。
但他这一身吏袍才穿了不到三日,真要是临阵退缩,别说这次好不容易升任的机会白白浪费了,一旦都尉这边坏了名声,今后更是再无跃迁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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