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僕人衣著還是聖地上的弟子,皆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不苟言笑。
即便是潘素歌微笑著面對他們,他們也只是禮貌性點頭,眼瞳里看不出色彩。
黃浦煜終日不在山上,只有他師妹坐鎮此處,而黃浦煜則是四處漂泊,行跡毫無可尋之處。
世人想要找他,皆只有「難」字可說。
潘素歌覺得,她就像是大家說的一樣,走了不知道哪輩子得來的運氣。
前半生無人憐惜,亦無人可讓她憐惜,自嫁給了沈策之後,除了瞧不見的危險,她無疑是幸福的。
「被訓練的跟機器一樣,還真是無!」她低低咒罵了一聲,心中惱火。
那雙穿著桃花刺繡的小鞋狠狠踢了石子,石子落水,濺起水花,噴灑到潘素歌的衣襟上,她自憐自嘆。
身旁不知何時找了一個人,她回頭時,那人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是被她方才的舉止逗笑了。
眼角的笑意著實明顯,瞳色分明純淨,眼尾微微上揚,自帶貴氣,秀外慧中。
那一襲華麗的衣裳已經證實了來人的身份。
「石子亦是有生命的,你這樣踢它也會疼,更何況石子跌落水池,驚擾了魚人,豈不是罪過?」
不知哪裡想的一出謬論,潘素歌聽了卻覺得有禮,但也沒有接過話繼續說下去。
「姑娘可是聖地的二小姐,榕月?」
潘素歌對醫山聖地的了解少的可憐,不僅是她,世人皆是知之者甚少。
此處就如同一個迷障一般,黃浦煜能夠混的出如此名聲,可見醫術實為驚世駭俗,世間罕見。
「沒錯。」
同黃浦煜一樣古怪的性子,但卻透露著幾分真摯。
榕月在這醫山聖地長大,從未下過山,雖然只是一個時辰路的阻隔,卻也從未見過那京城繁華的景象。
那醫山聖地有師傅留下來的醫術,漫山遍野皆是草藥,奴是山下買回來的,而弟子則是上山求醫黃浦煜看中的以及他每去一處地方若是有看重的便帶回來的。
榕月講起黃浦煜,皆是崇拜之情,就仿佛她在沈策的時候,也是那般的佩服和敬仰。
「聽聞煜哥哥同你定的契約便是終身為奴?」這倒是他頭一次做,還是個女子。
榕月對潘素歌心有好奇,這才得了空過來同潘素歌說上一說。
初見對方便覺得對象相貌柔美,乍一看,伴隨著些許驚艷,同對方待了些許時辰,倒是覺得對方極意相處,且說話甜美。
榕月天生異瞳,五官並不算絕美,偏偏這異瞳使得她增添了幾分活氣,配上她醫者的身份,更令人覺得仙女下凡,脫俗之人。
偏偏是這樣的女子,同他人疏離,卻想要同潘素歌靠近。
「你身上的香氣好濃,難怪煜哥哥也願意靠近。」她略帶幾分醋意,並無掩藏心思。
潘素歌卻笑道:「應該是食物的香氣,醫聖他僅是喜歡我做的菜罷了。」
女子交心,不過三言兩語便同著對方打成了一片,無話不談。
「那也挺好,你可否教我?我做給他吃,他便不想留你了。」女兒家的野心清清楚楚,她又瞧得分明。
便道:「自然,我可不想伺候他一輩子。」潘素歌的寓意很明顯,她早已經看穿了榕月的心思。
少女懷春,正是皎好年華,那心思從眼神中流露出來,便是怎麼也藏不住那般,格外明媚。
「看得出來,沈夫人您很愛沈公子。」榕月打著,眼底初見時的冷傲不知何時收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