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白头偕老,恩爱不疑,你当初也是这么对我说的,终究是我错付了。”
李柔嘉有些癫狂的大笑着,发疯的砸着东西,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往外流着,为何就到了如今这相看两厌的地步呢?
外面候着的人听见里面发疯般的笑声后,慌忙跑了进来,只见自家主子双目无神的跌坐在满是杂乱碎片的地上,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主子!”
容淮之进门的时候,四周都是安安静静的,宫人们做事也是轻手轻脚的,像是生怕惊扰到了内室的主子。
只见男人微微抬了手,制止宫人们要行礼的举动。
容淮之站在门口,忽然有些不敢踏入殿内,他怕昨日之事伤她太深,怕看到她泛红的眼眸,怕她难过,怕她对他失望。
“主子,该喝药了。”
蘅芜将方才温着的药端来,试了试温度,刚好入口,便端来打算喂给自家主子。
容貌昳丽的女子闻言蹙着眉头,有些不情愿:“先放着吧。”
柳若芙瞧着那一碗散发着浓郁苦味黑乎乎的药,心里有些打鼓,这药苦到难以下嘴,让人怀疑人生!
蘅芜见女子的眉头都皱到一块儿了,心中知晓其原因,但良药苦口,轻哄着开口:“主子,良药苦口,喝完有您喜欢的蜜饯儿吃。”
倚靠在床头的女子如鸦羽般的睫毛轻轻扑闪着,低着头不说话,瞧着很是委屈。
云苓和蘅芜互相望了望,心中无奈,主子不开心的时候当真和小孩子一般,只得依了她。
“那奴婢将药温着,主子晚些再喝。”
“阿芙为何不肯喝药?”
容淮之站在门口屏风处,见她不肯喝药,心微微紧了些,抬步向里走去。
“奴婢见过殿下。”
蘅芜和云苓不知男人何时进来的,慌忙行礼问安。
柳若芙心神微微动了下,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行礼。
容淮之见着模样,就知道她是生气了,他喉头紧了紧,走到榻边坐下,柔声道:“孤错了,孤向阿芙道歉,昨日不该如此冲动,让你和孩子受伤。”
“阿芙原谅孤,嗯?”
容淮之伸手想去握少女放在被子上的手,还没摸到,就被少女一把躲开了:“别碰我!”
容淮之的眸子愣了愣,顿了一瞬,收回了手,轻声道:“阿芙最是宽宏大量,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孤可好?”
柳若芙心底冷笑,哼,她是这么好打发的人吗?三言两语便能揭过他的错处。
容淮之见女子还是不为所动,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倒是比昨晚好了许多,心底微微放了心。
男人眉眼温柔又带了些笨拙的讨好,轻轻扯了扯少女的衣袖:“那孤怎么做才能让阿芙原谅孤?”
柳若芙才不吃这一套,掀了掀眼皮,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睛,委屈又可怜:“殿下是怎么处置太子妃娘娘的?”
容淮之本来就想着和她说,但蓦然被她这样问出来,还是不由得愣了神,瞧见女子的眼睛后,心中抽疼着,有些紧张的的道:“孤知道你委屈了,所以禁了太子妃半年的足,待你平安生产……”
柳若芙轻笑一声,眼睛里满是苦涩和嘲讽:“妾和孩子的性命在殿下心里竟然只值太子妃半年的自由,得亏妾命大。”
少女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声音也平淡的可怕,却让容淮之心凉了半截。
“孤知道这处罚于你而言,确实太轻,但往后她也只是有名无实的太子妃而已。”
容淮之有些不敢直视少女的眼睛,心中空落落的难受,伸手扶住少女纤弱的肩膀,认真解释着。
“殿下何必再惺惺作态,妾只觉得恶心至极。”
轰隆一声,容淮之脑袋一片空白,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只剩一片无力的苍白。
甚至他的眼圈都开始泛红,握着少女手臂的手微微颤抖着,力气大的像是要捏碎眼前的人般。
“你说什么?”
容淮之似乎是不相信少女的嘴里能说出这般伤人的话,不死心的一字一句咬着牙问道。
柳若芙只觉自已的骨头像是要被捏碎了般,疼的厉害,但嘴上却不饶人,眉头微微上挑,满是嘲讽和厌恶:“我说,殿下真是令人作呕。”
女子眼眸泛红,却不肯落下一滴泪,那双眼里再无爱意,只剩冷漠和厌恶。
伤人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狠狠的刺入容淮之的心间,他的心在滴血,脸色近乎狰狞:“孤对你不好吗?柳若芙,你说孤恶心,你到底有没有心?”
柳若芙此刻却平静的可怕,脸上再无半分波澜,冷笑道:“殿下对妾的好妾铭记于心,是册封礼之夜去了关雎殿,让妾被人嘲笑,是妾被太子妃羞辱得体无完肤时的轻轻揭过,是这次的麝香手镯换来的半年禁足。”
柳若芙说完这一切,便狠狠的拉开男人的手,毫不畏惧的看着几欲落泪的男人。
容淮之看着她毫不留情的话,心抽疼着,疼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双手撑在床沿上才能稳住身子。
原来,她都记着,记得他的不好,等失望攒够了便不爱他了吗?
不,不,他不接受这样,只要想到柳若芙不再爱她,容淮之就觉得心被人狠狠的凌迟着,疼的无法呼吸。
“阿芙告诉孤,孤应该怎么处置太子妃你才满意?”
“妾要她死,殿下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