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从小相识,可算是青梅竹马,早就情愫暗生。
这么多年,她什么时候和自己说过“不要靠近”
,什么时候又说过“你是我的下属”
这些话?
顾乘风失控地大步上前,一把抓向盈盈的手腕。
盈盈大惊失色。
他于她而言,如今是完全陌生,而且他大步走来像是裹夹着狂风骤雨,仿佛要将她怎样,那气势那般骇人。
盈盈反射性地砸出手中玉枕。
顾乘风太过崩溃,竟是只盯着盈盈的双眼,只抓向盈盈的手腕,对那砸过去的玉枕躲也不躲。
或许也是执意不相信盈盈会对他这样态度,不相信盈盈会砸他。
结果——
砰!
玉枕结结实实砸到了顾乘风的头上,当场头破血流。
顾乘风完全崩溃,管也不管头上的伤口,抓紧盈盈手腕将她拉向自己面前,语气无比慌乱:“小姐仔细看看,真的不认识我吗?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你把我带回兰家的,是你给我改换的名字。
是你求老爷把我留在你身边,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年月,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了呢?”
“放开、你放开我!”
盈盈惊恐万分。
男人眼中的疯狂,以及他脸上汩汩流下的血渍,还有那过度用力,捏紧兰时手腕的大手,让他显得异常可怕。
盈盈先前还在思忖这个人和自己记忆深处,那个佩刀的护卫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就是他?
可这一瞬,男人的反应和动作,让盈盈心底那个念头完全消失,整个人疯狂抗拒,用力挣扎起来。
而这样的挣扎,也惹来顾乘风更多的无法接受。
他坐在床弦,抓住盈盈手腕,双目泛红,不知是愤怒还是痛心:“我求求你,你不要不认识我,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呢?”
他把盈盈紧紧抱住,坚毅的脸上全是痛苦之色。
却不知盈盈已经被他吓得魂飞魄散。
周围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她原就有些不舒服,结果现在没有一点点喘息的时间,来适应、来仔细思考一番,就受到了如此强悍的情绪以及行为的压迫。
无论如何喊叫放开,对方都无动于衷,还有陌生气息冲入口鼻之中。
她挣扎不开,只觉巨大的恐惧和窒息压抑而来。
她心底还闪过另外的画面——裴渊也曾鲜血汩汩流下脸颊,可他温柔含笑,全然不似眼前男子癫狂可怕。
盈盈竟下意识地呼唤出声:“裴渊、裴渊救我——”
这浅浅又低弱的一唤,如同一盆寒冬腊月的冷水,兜头浇在了顾乘风的头上。
顾乘风浑身僵硬。
他从未想过,自己用命呵护的大小姐,有一日在他怀中会喊着别人的名字求救,整个人都呆滞了。
“裴渊、裴渊……”
盈盈还在弱弱呼唤着,哑着嗓音,一声又一声。
裴渊待她从来温柔,更有十足的耐心,任何时候——哪怕是她甩了他一巴掌,哪怕是有许多人追杀他们,危险面前,他也总是温柔带笑。
总能将她护卫。
他的名字与现在的她而言,成了安全的代名词。
顾乘风终于回过神,他扬手在盈盈后颈敲了一下,将不安分的盈盈打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