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摇头。
这本就是他们的地方。
“那我坐下了。”
谢清辞笑着上前,在亭内石桌边坐下,摆了摆手。
仲夏懂事地欠身退下,隔了会儿便送了上等茶水来。
盈盈还是坐在栏杆边上。
现在自是不能如方才那样随意斜倚,不拘小节,她坐的端正,双手垂放膝头,指尖捏着帕子。
不是刻意地端着,而是骨子里沉淀下来的好仪态和好修养。
谢清辞看了两眼忍不住想,他在京城也见过不少仪态端正的大家闺秀,应该算是看腻了的。
但现在看她却觉得不一样。
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顺眼、亲切的感觉。
许是因为她温柔,还在自己最狼狈、最糟糕的时候没有露出震惊和嘲笑的表情,反倒递了他帕子吧。
是了,帕子!
谢清辞想起来了:“你那日借我的帕子,我让人洗干净了,回头送去暗香坊还你,那天……谢谢你。”
盈盈摇头。
“你是说不客气吗?”
谢清辞皱眉说:“我问了大夫了,说你不是天生不能说话,可以治的,这么这么久还没进展?
这个老胡头,医术越来越差了。”
盈盈忍不住为大夫说话:是我的病情比较复杂,比较严重,老先生很尽心的。
她唇瓣开合,说的也慢。
谢清辞看懂了,撇嘴道:“好吧,看你为他说话的份上我也不怪他了,其实他医术的确过得去,嗯……”
两人原是不熟的。
方才谢清辞看到她在这儿,鬼使神差就过来了。
现在坐下,也不知道要闲聊些什么,但若回他自己院子去,一个人待着,怕是闷着闷着心情不好,就要抑郁烦躁起来了。
谢清辞眼神一瞥,扫到流空拎着的食盒,便招手:“拿来,摆上。”
“是。”
流空上前,打开食盒,取出里面一只很精致的盘里摆在桌上,盘中六颗点心,做的和盘子一样精致。
只一摆好,幽甜香气就扑鼻而来,还似又淡淡奶香。
“你过来坐吧,尝尝这个。”
谢清辞招呼。
盈盈点点头,起身到谢清辞对面的位置坐下。
谢清辞把盘子往盈盈面前送:“这个……嗯,是我给别人买的,但她不需要了,我们拿来吃,你不要嫌弃呀。”
盈盈笑着摇头。
这糕点一看就是工序极为复杂,价格不菲的稀罕物,她怎会嫌弃?
盈盈拿了一块,将盘子推到谢清辞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嗯,我也尝尝,我还没吃过呢!”
谢清辞笑说着,自己拿了一块起来,动作随意却足够大方,咬了一口后睁大眼睛,唔了一声,“好香甜!”
盈盈也尝了一口,心下便了然。
这是牛乳糕。
但味道似乎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或许是做法差异,但的确香甜可口十分好吃。
她便又咬了一小口。
谢清辞直接把那一块吃完,又拿了一块咬了一口,却又忽然呆呆地看着盘子里的糕点发起愣来。
愣着愣着,他的眼睛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