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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习惯（第2页）

最后裴渊甩袖不问了，吩咐雷安准备饭菜。

饭菜送到后，裴渊撩袍坐下，淡扫一眼冷声说：“这都是什么，是人吃的么？”

雷安低声：“主子见谅。”

“明日找几个好点的厨子。”

裴渊丢下一句，沉着脸拿碗筷，却是没吃几口——一来实在没食欲，二来吃饭张嘴牵拉嘴角伤口，还有肿了的脸也有些疼。

这怎么吃的下去？

草草用了一点后他直接丢了碗筷起身。

雷安自然不敢劝。

不过他看主子的脸肿成那样，嘴角伤口也有血渍，实在是触目惊心，便不敢大意，去找胡大夫拿了药膏。

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就那么放在裴渊床边小几上，无声退走了。

裴渊双手扶膝坐着，自己和自己生了一阵子闷气后，倒是拿了药膏，拿了镜子照着，勉强把那伤处理一二。

夜色逐渐深浓。

裴渊自己个儿在屋中坐了会儿，站了会儿，又起身走了会儿。

心烦气躁加之没睡好，他脸色黑沉沉的，头也重的抽疼，想什么都不顺心，看什么都不顺眼。

半个月的时间，他似乎习惯了每日扮着温柔耐心模样照看姑娘，现在一日不见，竟除去生气也有几分不适。

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事。

他忍不住想起，她总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眼光亮闪闪地盯着他看，像是天上地下就他一个入她的眼。

她不会说话，却有不会说话的好——

不会说话，就不会叽叽喳喳吵的人心烦，那么呱噪。

不会说话，他偶尔还可以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开开玩笑逗乐子。

她的字写的很漂亮，娟秀却又有几分劲道，应该是专门练过。

她的棋也下的好，棋路很是个性……不像常见的下棋布局，她每一子落的位置都叫他意外。

不过大约是失忆、失智的缘故，只能和他杀一会儿就败北了。

她倒也是个输得起的性子。

不会悔棋、耍赖、为输棋闹别扭。

但也会皱眉噘嘴，露出一点不开心的懊恼神色来。

因着那点懊恼不开心，他偶尔也会让让她，但她竟能发现，而后便把棋子全部捡回去，重开一盘不要他让……

其实与她待在一起，他也挺随心，自如。

裴渊脚步停在桌案前，目光垂落。

笔架边上放着一叠纸笺。

因她不能说话，交流要写字。

他又发现她喜欢各样的纸笺，便让雷安去郓州城把所有种类，只要好看的纸笺都给买了回来。

这时昨日才送来的新出的纸笺，叫做红羽笺，原本昨晚要给她拿去的。

结果和谢清辞出去一趟，然后——

裴渊忽然眸子微眯。

昨晚他去看她的时候，她分明很开心，娇娇袅袅满眼都是他。

后来他带她进到屋中放下她的时候，她才忽然变脸，还委屈怨念地瞪着他……

昨晚他和谢清辞是去了乐仙楼，会不会是带回来些不合适的气息被她闻到了？

先前他曾与她品过胭脂水粉，她鼻子可灵了。

那么闻到一些不合适的气息也正常。

毕竟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染了许多甜腻脂粉气。

所以，是吃味了？

裴渊修长的手抚上自己的脸，眸光幽暗且深沉，还有一缕莫名的暗光一窜而过。

噼啪，灯芯爆花。

裴渊回神，踏着夜色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