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承认?!”
谢清辞鱼也不钓了,直接丢了鱼竿来和他对质:“一年前,衡水山庄的亭子里,我们一起喝酒,你说的!”
裴渊默默片刻。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接连三次投的生意,都因那女人半途插手报废,前后亏损近百万两。
那个女人,做起生意来当真是不择手段,彻头彻尾的奸商。
他接连在她手上栽了跟头,那一日多喝了两杯,气不过便随口叫了声“兰家黑寡妇”
,被谢清辞给听了去。
不过这种有失风度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承认?
裴渊含混了一声“胡扯”
,重新阖上眼不想多说,默默思忖着方才谢清辞说的另外一件事情——太子良媛。
良媛只是好听,本质还是妾。
他虽没见过她,但看她行事和手段也明白定是个性子强势的女子,竟然会愿意给太子皇兄做妾?
不过,也确如谢清辞所说。
兰家那个女人手段凌厉,到了东宫如果争宠,就算没有家世支撑,其他女子怕也难是她的对手。
皇兄那东宫要热闹起来了。
谢清辞还在不依不饶地说着衡水山庄当时的细节,非要逼着裴渊承认。
裴渊不出声,他便又朝着裴渊踢了一脚。
裴渊长腿一收躲过了,倒是谢清辞太过用力差点滑进溪水里,气的他横眉毛竖眼睛瞪着裴渊,咬牙切齿。
“你堂堂逍遥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怎么说过的话就不承认了呢?”
裴渊只是他在这郓州从了皇后姓的化名。
眼前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当朝五皇子,太子的胞弟萧靖渊。
要说这位,也真真是特立独行。
当朝裴皇后只生了太子和萧靖渊两个儿子。
太子是嫡也是长,温润儒雅,文武双全。
是庆国帝后最喜欢的儿子,满朝文武满意的东宫储君,全天下人百姓敬慕、期待的未来帝王。
而裴渊这个做弟弟的则正好和太子完全相反。
他从小就极有反骨,离经叛道,是让帝后无比头疼的问题少年。
十五岁后更直接离京,上山下海去闯荡江湖。
弱冠那年封王开府,建成帝赐了他个逍遥王的封号。
不知是赞叹他真逍遥,还是无可奈何接受了儿子的随性不羁。
谢清辞虽然自诩有为青年,翩翩人才,可也不知怎的,莫名其妙就和裴渊相识相知,混在了一起。
真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后来看裴渊这里那里地做生意赚了不少银子,有些眼热,就跟着投。
结果被兰家那边插手亏损的血本无归。
现在这人竟然还不承认当初说过的话了?是不是男人?!
念着这些,谢清辞气不过地又踹了裴渊一脚。
毫无意外又没踹到。
他泄气地双肩下垮,不甘心又没办法地重新去钓鱼。
小溪水面波纹一荡一荡,谢清辞看了会儿,随意地抬眸一扫,忽然眯眼:“咦,那是什么——”
片刻后,他猛地跳了起来:“是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