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清水小溪边一棵大树下那光滑干净的石头上,躺了个男人。
男人一身白衣,两手枕在脑后。
一腿曲起一腿随意地耷拉在石头边,云靴边缘已经被溪水浸湿,脸上盖着一方丝帕,瞧不清面容。
然那帕子落在脸上,罩出鼻梁高挺弧度,以及脸庞朦胧的棱角,无端让人多看两眼。
坐在他身边儿的谢清辞斜眼睇着,皱眉说:“你不是来陪我钓鱼的吗?”
结果来了之后自己钓鱼他睡觉!
谢清辞踢了男人一脚:“起来!”
躺着的男子敏锐躲过。
清风拂来将丝帕掀起一角,露出男子半张俊美脸庞。
男子朝谢清辞看过来。
桃花眼上翘着,几分风流、几分慵懒糅杂出丝丝缕缕的潇洒之气,仿佛一缕无拘无束的不羁清风。
坐在一边的谢清辞瞧着愣了下神,而后立即做作地抖了抖身子,“我说裴渊,你没事别朝我抛媚眼,我又不是女子。”
躺着的男子——裴渊一声轻笑,嘴唇抿起轻轻一吹气,掀飞的丝帕重新盖回脸上,“钓几条了?”
“一条都没有,我平时自己来都是满载而归,今日与你前来根本没有鱼儿靠近!”
谢清辞没好气,“肯定是你太霉,把鱼儿全部吓跑了。”
“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平时只钓到一两条而已,有时候也空手而归。”
裴渊懒懒道:“那叫满载而归?”
谢清辞被下了面子懒得理他,瞪了他一眼后回头聚精会神地盯住自己的鱼漂。
只是盯了半晌,盯的眼睛都发酸了,鱼漂还是一动不动。
周围水声潺潺,清风幽幽。
虫鸣鸟叫此起彼伏。
原该是极净爽愉悦之音。
可听的久了也觉得挺枯燥乏味。
谢清辞又忍不住找裴渊说话。
“你最近回京吗?”
“听说皇后娘娘为你正妃的事情十分头痛,你什么想法?”
“你不回去也不吭声,没准他们直接把孟家女儿定给你,只等你回去行礼呢。”
裴渊一动不动,没出声。
谢清辞知道他不可能睡着,这是不想说这些杂事,他只能转移话题:“你最近有没有投什么生意?带我一起发财。”
裴渊还是不理人。
谢清辞盯着裴渊琢磨了会儿,又转移话题:“兰家那个黑寡妇马上要入东宫做太子良媛了,你知道吗?”
懒懒躺着的裴渊睁眼,隔着丝帕朝着谢清辞看过去:“是么?”
终于说话了。
而且他的消息居然没自己灵通。
谢清辞有点儿小兴奋,得意道:“早上刚刚收到的消息,赏菊宴就会定下来。她那样的女人进了东宫,其余女人哪还有活路?
你说她年纪也不大,手段怎么那么毒辣?我唯一一次跟着你投的生意,被她中途插手,直接亏的血本无归!
那可是二十多万两白银啊,真是黑心肝!”
裴渊淡淡说:“商场如战场,技不如人认栽就是了,给人家取这么难听的绰号,实在有失风度。”
“那不是你取的吗?”
谢清辞冷嗤一声朝他看去,“我饱读诗书的翩翩人才,怎么可能给人取绰号?这都是听你说的!”
裴渊皱了皱眉:“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