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堂听到她说死字,心口就是一阵抽搐。他附身低头,在她眉心吻了吻“我怎么会舍得把你当鸟,我永远不会,我更加不会拴着你。”
看着那双没什么神色的眼睛,他挤出一丝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如今天色不早了,去朱雀街吃一碗豆花儿就回来”
沈清云点了点头,姜玉堂笑了笑了,将她抱的更紧了些,又道“我也好久没吃豆花儿了,我跟你一起去”
“世子爷不去怕是也不放心。”
沈清云低着头,道“我要穿男装去。”
没等姜玉堂开口,她倒是先解释了“之前跟张盛夫妻两都是以男示人,那条街都认识我,出去一趟不容易早点吃完早点回来。”
早点吃完,早点回来。
姜玉堂心口微烫,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都说习惯使然,沈清云如今都知道说早点回来了。
“行。”
他摸着沈清云的脑袋,道“听你的。”
沈清云低下头,松了一口气。
马车停在了朱雀街门口,姜玉堂握着沈清云的手下的马车。一路上来来往往都是人,两人都穿着男装,他就这么握着沈清云的手,不肯放开。
沈清云倒也没挣扎,她往四周看了一圈儿,前方虽看似只有赵禄带路,但她刚注意了一下,背地里却是跟着不少人。
看来姜玉堂还是不放心她。
沈清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姜玉堂扭头对她笑了笑,捏住她的手心却握的越紧了。
张盛的妻子瞧见两人过来还吓了一跳,双手在围兜上抹了抹“沈大夫您怎么来了。”
石桌那儿没人,沈清云走过去坐下,张盛的妻子见状,照例捧了两碗豆花儿上来。
姜玉堂看着她那自然的模样,笑了笑,也跟着走过去坐下。
他拿了对面她没碰的那碗,手刚伸出去沈清云便道“不要碰。”
“这碗你不吃,还不准我吃啊”
姜玉堂简直气笑了,看了一眼她认真的模样,只能笑着放下来。
他让赵禄再端了一碗新的来尝了尝,豆花儿倒是新鲜,里面添了点木耳、小菜等东西。
不难吃,但也算不上有多好吃。
更何况是姜玉堂,自小便是养尊处优,金窝银窝中长大了,这样粗俗的东西之前怕是从未入过他的口。
连着赵禄都过来劝士子别吃了,只姜玉堂见沈清云难得的好兴致,不想惹了她不高兴,虽不喜欢却也跟着都吃了。
张盛的眼睛一日比一日好起来,眼前虽模糊,但起码也能看见人。
见沈清云施完针,张盛小声儿道“上次走的时候沈大父不是还说,日后不用施针了么”
沈清云收东西的手一顿,随后面不改色的抬起头“这样好的快一些。”
张盛的眼睛是不用再继续施针了,每日吃药渐渐得就会一日比一日看的清楚。
但她说的也没错,施针后,好的会快一些。
只今日她过来,并不是因为张盛,而是因为她需要穿着男装出来。
坐在马车上,沈清云闭上眼睛。
身侧,姜玉堂举着手中的卷子,刘映阳写的文章,简直是狗屁不通。他瞧了一眼就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卷子放下来,他捏了捏眉心,又像是忽然问道“刚走的时候你跟张盛在儿说什么呢说那么长时间”
他一个眨眼,人就聊起来了,等他走过去,两人又都不说话。
姜玉堂一想那个场景面色就沉了下来,手也伸出去,无聊的摆弄她的头。
沈清云坐在他身侧,像是累极了,闭着眼睛靠在他肩头都未睁。
“不过是他问我这段时日住在哪里,问我那屋子还回去住不住。”
“那你怎么说的”
姜玉堂绕着她头的手放下来,垂眼看她。
打了个哈欠,沈清云像是倦极了,在他颈脖边蹭了蹭,才轻声道“我说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