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奇怪说个脾气暴躁的怪老头明明修为不高,却知道很多事情,总能拿出很多宝贝。就因为这些我还怀疑过他是不是什么隐藏身份的大能,但他给我做饭时熟练的样子又让我打消了猜想。毕竟哪个大能就因为我说想吃,就下山找厨子学了三个月厨艺,还说什么是看不下去我眼巴巴盼着下山的可怜模样”
“他总是穿着一身破道袍,我问他明明有更好的衣服干嘛不穿,他说这件衣服有特殊意义。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捡到我那天穿的衣服,小时候的我看不到这件衣服就哭,不知不觉我长得比他还高了,他却习惯穿那件衣服了。”
“以前他最怕我哭了,每次惹他生气我只要嘟起嘴,他就什么气都没有了,生怕我哭即使他知道那是我在装哭。”
“他说我小时候哭都是光打雷不下雨,但就那雷声就够他受的了,他希望我永远是笑着的,快乐的”
“那个葡萄藤架是我和师父一起架起来的。因为我喜欢吃葡萄,他就种了,结果葡萄没结几次,葡萄藤架子下成了他藏东西的地方。每次我让他戒酒,他嘴上说好好好,转眼就把酒藏下面,还故意在上面放个摇椅,每天躺在上面生怕我找到。”
“他雕工不行,因为总是没耐心去做那些细致活,生辰那天送我的玉佩已经是他偷偷练习好久后最成功的一个了,刻的又丑又好笑我为什么知道呢因为我那天在后山看到了他丢在河里的废料,这个傻师父还以为河水会带走它们,结果没想到因为太多了反而把河堵住了。”
“明明我们什么都知道,却都心照不宣的装得不知道。”
“他以前什么都不会,但我越长大,他又好像什么都会了。”
秦陌羽抬眸,他脸上带笑,眼中却蒙上一层水雾。
“我好想他啊。”
秦陌羽声音越来越低,轻得像梦中的呓语,又好像从远方飘来,飘着飘着就吹散在一阵风中。
“你还有我。”
沈夜白安慰的握了握秦陌羽的手,沉声道,“我会帮你找到凶手的。”
“我已经找到了。”
秦陌羽半阖眼睑,声音冰冷了许多。
“谁”
“焚忝。”
意外的名字让沈夜白一愣。
“这是我在你离开时从那个人身上找到的。”
秦陌羽坐直身子,眼神扫过某个角落,冷漠的收回视线,一个储物袋出现在他手里。
这个储物袋不但是从袭击者身上找出来,而且上面还绣着一个字焚。
绣字的花样和那天夜晚秦陌羽看到的,南寻从焚忝身上偷走的储物袋一模一样。
看过原著的秦陌羽知道焚忝是个鸡肠小肚的炮灰角色,但他从来没想过,仅仅因为那天晚上自己在哪里,焚忝就要如此不依不饶的探寻自己,甚至不惜烧毁宗门,杀了师父。
找到这个储物袋时秦陌羽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苦心劝说老道士离开原著中宗门的地方,搬到这样荒山野岭就是为了避开遇到男主招来的灭门之祸,本以为万事大吉,却不想反而是自己给老道士带来了灾难。
“我刚刚一直在想”
“某种程度上,我也是害死师父的元凶。”
秦陌羽幽幽道。
“你不是”
沈夜白不赞同的看着秦陌羽,生怕秦陌羽多想“那天晚上生事本就与你无关,阴差阳错下被牵连,事情变成这样谁也想不到,你师父要是知道你这么想一定会骂你的。”
“可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多管闲事宗门又怎么会被毁,师父又怎么会尸骨无存”
“谁也不想这样,你没有错,真正该死的是焚忝。”
沈夜白抿着嘴,心疼地抱住秦陌羽。
秦陌羽痛苦地闭上眼,他不是不懂这些道理,但脑子里总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他,是他害死了师父。
那个声音宛若魔咒,不断冲击着秦陌羽本就千疮百孔的心。
沈夜白不忍看到秦陌羽这么痛苦纠结,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秦陌羽,他眼角余光瞥见残破的葡萄藤架,忽然想到什么,轻手轻脚的离开秦陌羽身边。
“陌羽,睁开眼看看。”
沈夜白轻声道。
秦陌羽抬眸,眼前多了几坛眼熟的酒。
“这是”
师父的酒。
秦陌羽怔怔地看着酒坛。
“我从藤架下挖出来的,可惜只剩这几坛了。”
沈夜白微微一叹,盘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