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没有一直待在妈妈身边?是不是离开了海城妈妈还是不习惯?
是不是妈妈累了……
不对,秋予告诫自己,你不是亲生的,哥哥是妈妈亲生的,她更爱他,天经地义。
你算什么东西呢?
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
你不配被爱。你不配被爱。你不配被爱。你不配被爱。你不配被爱。
秋予闭上眼,然后睁开,无声无息地吃着饭,在这种沉默里将一份盒饭全部咽下了肚。
“妈,你想哥哥吗?”
她声音犹如鬼魅。
说出的话就好像从前她那些恶心的经历不存在一般,两人绕过这件曲折,于是前方又是坦途。
“想啊,不知道那个歹仔有没有好好念书。”
“嗯,”
秋予扯着嘴角苦涩地笑,“可是我有好好念书。”
她这么说,妈妈很快反应过来,沉默了许久,语气有些不好:“都过去那么久了,不是什么都没生吗?”
秋予很想大叫。
她没有去过动物园,一次也没有,但她听过关于动物园的描述。动物园里有大猩猩,猩猩会捶着自己的胸膛大吼,挥舞双手大叫。或许不是关于动物园的描述,但那是她对猩猩的印象。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动物园里的猩猩,她想用拳头砸向自己,把自己掼倒在地,然后在妈妈来扶她时大叫,冲着妈妈错愕的面庞吼出来:“她是你儿子,我是谁?”
想要像妈妈一样,掷出那份有着淋漓酱汁的便当,歇斯底里,疯到所有人都来按住她,求她别这样。
但她只是安静地坐着,点头:“嗯,都过去了。”
“妈妈,好好休息,十一放七天,我明天再来看你。”
寂静被拉长至无限。
“你再怎么不喜欢他,他依旧是我儿子。”
秋予没理会,背起书包离开
舒蓉叫住她:“你停下。”
秋予的脚就此生根,果真停下。
“你舅舅给我来电话了,要你十一去看你奶奶,你听到了没?”
“听到了。”
“这盒花胶你拿去,托人从海城带的,去别人家里不能空手去的。”
秋予想说那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奶奶,又觉得舒蓉的话没有错,秋家对于她来说,再浓的血缘关系,也不过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