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阵寒风穿过巷子,高朗瑟缩了一下,这些复杂得事情他压根儿就不想去想,“三哥,快些回府吧。”
朝廷与后宫岂是安生之地?魏永昭看不透,他却看得很清楚。魏永昭不争不抢,沈符、淑妃绝不是这样的人,施老为何不做御医自请到西北做军医?敬贤皇后早逝,曦嬿苦苦支撑护持幼弟,陛下为何这么早就要将永璟立为太子迁居东宫?至于沈淮西,也绝不是魏永昭口中那般,因为不想站队才沉寂十年。
既然沈淮西不想站队,为何要去考科举入仕?他完全可以待在家里做一辈子的富贵闲人。而且沉寂十年之后为何最近突然又开始冒尖?魏永昭眼光有局限性,看不到这些深层次的东西,。
寒风扬起扬影枫的袍角,他身姿挺拔步履沉稳,风有来处也终有止时,只愿风起之时他能护住要护的人。
俞菀璇本来打算回到甘州就出去往青州,毕竟已经入秋,早一日将墨莲子送到青州就能早一日让韩羽皓摆脱寒疾。但她现在已经引起了大皇子的注意,这时候走不太妥当,于是扬影枫召了将军门暗卫护送墨莲子去青州,俞菀璇则留在了西北大营。
她脑子里还在想着暗卫如今应该走到哪了?路上千万不要出岔子,左臂上一阵疼痛拉回了她的思绪。
银杏皱着眉道:“璇姐姐,你怎么又伤了?”
“打架嘛,哪有不挂彩的。”
俞菀璇怕吓着银杏,便轻描淡写地道,又拉了高朗做挡箭牌,“阿朗的伤比我厉害多了,你明儿记得提点一下他。”
银杏冷哼道:“那他今晚还去甘州城吃酒席,喝多些酒,让伤口烂掉疼死他!”
俞菀璇“啧啧”
了两声,“这么狠心?你舍得呀?”
银杏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舍不得?伤口疼的又不是我。”
俞菀璇笑着摇了摇头,高朗和银杏这对冤家前段时间和解了,高朗又整天往医帐里凑,大家都以为这两人会有些不一样的情谊,如今看来,这两人在男女之情上还是懵懂不开窍的小孩子。
下一刻俞菀璇就后悔刚才的想法了,因为银杏仔细看了伤口后问她这伤是谁给她处置的,处置得很妥当。
俞菀璇当然不能说是扬影枫给处置的,便说是自己处置的。
银杏立刻反驳她:“你伤在左臂上,一只手怎么处置?绷带怎么缠上去的?还缠得这么仔细。”
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笑道:“是扬帅给你处置的吧?阿朗说你上回左肩上的伤就是扬帅给你处置的。”
俞菀璇捏了捏拳头,她就该把高朗的嘴给缝上!
“璇姐姐,说说嘛。”
银杏一边给她换药一边撒娇,大大的杏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是不是扬帅给你处置的?你们有进一步吗?”
何止进一步,差点进了很多步,她可没好意思跟银杏描述,伸手捏住银杏的脸颊,“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懂不懂啊?”
“这么说就是有了?你们有亲亲吗?”
银杏抓住了一些重点,一下子兴奋起来。
俞菀璇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银杏瞪大了眼睛,满脸遗憾:“这样他都不亲你?扬帅不会不行吧?不然让师父找个机会给他把把脉?”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银杏还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师父说这是人之常情,当大夫的没有这么多忌讳,我还看过春宫册子呢……唔……”
俞菀璇一把捂住银杏的嘴巴,这小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对别人的感情这么敏锐,怎么对自己的就这么迟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