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渝擦了擦眼泪,脑袋伏在姚瑶肩上,抽抽噎噎地摇头:“姐,我们报警吧,黎音她就是个神经病!她真的有病!风闲都烧到四十度了她还……”
他抓住姚瑶手臂晃了晃,近乎恳求,“姐,你也不要留在闲庭了好不好……”
墙上的秒针如常跳动,扩|张成一张焦虑的网,沉重地压在他背上。
那重量似乎透过他一同落到姚瑶身上。
她把手搭在姚知渝后背,声音缓缓沉落,低得像一声叹息:“我不会走的。”
“好了别哭了。”
姚瑶站直身,扒拉了一下他头毛,声音轻松,分出点心思逗他开心,“能走吗?要不要姐姐抱你下楼?”
“不要!”
姚知渝撇过头,“我不回去!”
“不回我就打电话告诉爷爷,说你今天偷偷跑来闲庭,没有去上画班。”
“……”
姚知渝动了动嘴唇,不再说话。
浴室门口围了一大堆人,老胡催着他们走,又推了推姚瑶和姚知渝:“你俩快回去,别这儿添乱。”
就在这时,姚知渝头也不抬越过他:“老胡,我有话和黎风闲说!”
“你”
“知渝”
姚知渝豹子似的蹿了出去,姚瑶和老胡都没拉住他。
跑到黎风闲面前,姚知渝眼眶酸热,几乎是语无伦次:“上次我不该那么说你,我……你……”
“你别死了!”
黎风闲还在烧,又被黎音骗着吃下好几颗安眠药,半只脚踩进昏迷边缘,听不清姚知渝在说什么。
边上的黎音还在苦苦挣扎,下肢不受控地踢动,幅度大得能带起一阵风。她呜呜叫着,目眦尽裂,猛一转头瞪向姚知渝,眼神像要吃人。
姚知渝吓一大跳,脚底打滑,姚瑶眼疾手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捞住他,提溜着他出门:“我看你是皮痒了,快给我回家!”
黎风闲闭上眼,困意当头浇下。
再醒来时,老胡正按着他右手,将那小块攫在掌心的床单解放出来。黎风闲配合松开手,喉咙如同被刀割过,出微末的气声:“钥匙……”
“帮你收起来了。”
老胡把被单往上拉了拉,“别担心,好好睡吧。”
“……不要让其他人进地下室。”
老胡百感交杂,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将心底话说出来,闲庭还有要务等着他去处理,在医院陪了黎风闲小半会,看他又睡过去才轻手轻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