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婶,我可就不客气了。”
伍桐笑了笑,用几个小布袋装了四五种菜籽,“谢谢六婶!”
“郑大哥,切二斤五花肉!”
到了肉铺伍桐喊道,静徐跟在他身后,一脸疑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了来了!”
郑屠户在一旁磨着刀,听到叫喊先是应道,然后转过身站起,如同一堵墙,他往铺外看了一眼,然后尽是横肉的脸堆满笑容,“哟,小伍道长来了,好些日子不见您了。”
静徐看着小师叔与屠户有说有笑的唠了两句,然后小师叔指了指肉,屠户给师叔切好用油纸包了递过来,他急忙接过,看着伸出手接肉有些愣的小师叔,静徐看了看手中的麻绳系着猪肉,又抬头看着小师叔,“小师叔,我拎着吧。”
“也好。”
伍桐点了点头,“郑大哥,那二斤肉多少钱?”
“算我给师父的。”
郑屠户笑着说道,将剔骨尖刀砸在案板上,颇为豪气的说道。
“这怎么行。”
伍桐摇头说道,从腰带上取下钱袋,也没有数,估摸有四五十文,递给郑屠户。
“别别别,小伍道长,这钱就不用给了。”
郑屠摆手急道,又将钱推了回来。
“不成。”
伍桐摇头,将钱放下,正色道“郑大哥,这钱是一定要给的。”
“走了,静徐。”
伍桐叫了一声,“郑大哥,告辞。”
静徐跟在伍桐身后,在西市这一路,他见到要送菜,要送油的,要送野菜的,无数商户百姓见到小师叔都会招呼一声,然后将手中的物什递向小师叔,叫他尝尝,莫说师父了,便是太师父也不会受到这样的爱戴吧。
忽然,静徐停下脚步,看着回过头有些疑惑的伍桐问道,“小师叔,方才两位善人,一位赠菜籽,一位想赠肉,为何师叔您只给卖肉的那位善人银钱啊?”
伍桐没想到静徐这一路沉默寡言,想的竟是这件事,他笑了两声,说道,“那是因为郑大哥是以卖肉为生,而六婶不是以卖菜籽为生的。”
静徐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郑大哥是屠户,经济来源就来自这些猪肉了。六婶是菜农,菜的收入占大头,菜籽每年都有剩,都是送人的。”
伍桐看着师侄,想了想又道,“你也可以这么算,这些菜籽加起来也不过两三文,而这二斤猪肉可是三四十文的巨款,这都是人情,二三文的人情欠就欠了,三五十文的人情就算了,我们道观来钱极易,没必要为了三五十文搭上面皮。”
静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似有所悟。
“静徐,听说你从小就在浮云观生活,这十几年来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秣陵?”
伍桐问道。
“是,静徐自小就被师父领进观中,至今一直生活在观内。”
虽然诧异师叔的问题,静徐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伍桐的问题。
伍桐盯着静徐看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算了。”
他本就是出家人,自己没有必要把一个出家人在拖回世俗,说到底这就是人情,与未入世的人讲情,他不通人情世故是很难理解的。
静徐愣在原地,更加迷糊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小师叔突然说算了。
看着师侄的神色,伍桐就明白他在想什么,虽然上辈子心理学只有大二水平,但这么单纯的小孩,这点心理学水平足够了。
“累了吧?”
伍桐笑道,“我们叫个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