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愁眉苦脸,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攥了攥拳头。
秦信。我的副总管。侍卫界的一朵奇葩。刚进宫的时候,作为天资最好的新人,他一开始是被各宫争抢的宠儿。一个月后,局势大变,他开始被所有人踢来踢去,并且没人有确切的理由,有的,只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被塞到东宫来之后,我慢慢也懂了。
你做了傻事正暗自难过的时候,他问你怎么了,你道出原委,他认真地说,哇,没想到你这么蠢啊。
任务没做利落的时候,你在巧言跟上司解释,他在一边坦荡地说出大家所有的过错。
你给他使眼色,他问你,你给我眨眼睛干啥?
在饭桌下踹他要他住嘴,他说,你踢我干啥?
类似的事数不胜数。
就在前几天,我宣布女子身份,说有人不服可上来单挑,这个时候,一个副总管的职责,应该是立马带头表忠心。
那天晚上,我站在寒风中,眼神复杂地和他对视了半个时辰,而他,没有一点反应。
宛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智障。
我站到身心俱疲,开始反思自己的前半生。这时候,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跟他耳语了几句,他这才下跪,说:“微臣悉听萧大人令。”
完事之后还跟我说:“头儿,我看也没人敢上来,谁敢跟你单挑,那不是找死吗?直接跟他们说,反正你们也打不过我,不也消停了吗,是不是头儿?”
是,你说的真对。
我咬了咬牙,从痛苦的回忆中脱身出来,回答他方才的话:“我看走眼的时候还少吗?”
不看走眼,会有这样的副总管吗!
他想了想,说:“也是啊。”
我又攥了攥拳头。
“说正事。”
“哦!”
秦信点点头,“小六小七蹲了两天,桓王府除了国相之外,没有人进出。属下去探了探国相的底,恐怕这次,这老狐狸不站在太子这头,毕竟桓王要叫他一声舅舅。这些日子,老狐狸正结党整兵呢。”
“此话当真?”
我眉头一皱。如果只是打算还好,若真开始布局了,那便是要背水一战。太奇怪了,以前国相从来都没有跟太子作对的意思,就算当年立太子的时候,他也没有丝毫反对,怎么这时候突然想起要扶外甥上位了?
“那还有假?”
秦信摇摇头,“看来,这几天,他就要开始兴风作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