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眸光不解,莹白纤细的手指接过提杆,言了谢。清冷如月的公子缓步,穿过一片喧闹与光亮,隐于黑暗和孤寂。
扶楹举起手中花灯,望了望,瞧见纸上已被题了字。
上面写着——
共祝愿
回忆被打断,扶楹抬眸,瞧见姜玉晚从前院走来。
她不知,玉晚姑娘是否如上一世一样,会对裴行简有好感。
“不过是怀个身孕,娇贵成什么样子。”
姜玉晚一身红衣,热烈而赤诚。虽立于寒冬,却又似能融冰。一如,她破格、拨云的性格。
这样的女子,清醒独立,不庸于世俗的情爱与见解。
宴席喧哗热闹,扶楹引着姜玉晚进了隔间,屋内炭火正旺,热气四溢。
两人于条案坐立。
扶楹素手执起茶盏,为玉晚姑娘添了杯热茶,茶盏被往前推了几分,罢了,才启唇,询问姜姑娘的来意。
热茶安置于手边,热气氤氲眼眶。
姜玉晚未执起杯盏,静看薄雾升腾,待话语考量了一番,才道,“前些日子,我身在后院,行事不能随心,反劳烦苏姑娘安置小九及其家人,玉晚心中感激不尽。”
一早,姜玉晚自丞相府出,先是去了小九家,了解到小九入了青楼后院谋生,还遇上了苏姑娘。不用细问,便猜,定然是苏姑娘撞见小九,忧心,方至楼中寻人。
古代不比现代,这里处处尊卑,处处等级,苏姑娘为太傅府嫡女,可谓尊贵无双。如此贵女,却能感民间疾苦,愿帮扶弱小,可见其一片赤心。
想罢,姜玉晚接着言,“近日,我听闻女子入学堂条件放松,深感此实乃一幸事。前些日,幸与姑娘相识,也幸知姑娘有参加科举心思,我自认学识浅薄,若姑娘不嫌弃玉晚愚笨,玉晚愿同姑娘一起。”
因着扶楹前些日子去相府寻了她一趟,嫡母明面上动作少许多,姜玉晚养身子同时,也在打算未来。
细想一番,若要科举,需要早些打算,出府不易,姜玉晚瞧了小九,便至苏府寻扶楹商量此事。
扶楹莹白手指放下杯盏,莞尔轻笑,道,“我正念着这事儿呢。姜姑娘今个不来,我改日也定是要寻您的。”
热气蒸腾得厉害,雾气遮住眸子,眼中情绪尽数掩下。
姜玉晚抿唇,她原以为,古代大家小姐都是骄矜之人,不曾想,苏姑娘竟这般率真。
听着扶楹念了敬辞,姜玉晚也笑。也许,她方来时,不可避免有防备,现今,只剩下真挚。她与她,是朋友,志同道合。
说定之后,扶楹本想让姜姑娘用罢餐回府,然,大雪漫天飞,日头渐下,路上覆雪结冰,行路多有不便,姜玉晚拒了好意,早早归府。
送姜姑娘离了府,扶楹立在门口,系紧披风细绳。
宴席接近尾声,苏父引着诸伯父出来,各家马车早早候在不远处,车前小厮见主家出来,赶忙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