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之事最终还是按规矩办了,贵客多,待笄礼成,苏父赶忙交代置办几桌酒席。
因着巫医之事,苏母心寒,不去理会觥筹交错的众人,只交代扶楹,“今个这事,得亏你行砚表兄相帮,须臾,你寻个机会,与裴家公子当面言谢。”
言罢,苏母便寻借口回了房。
天寒大雪,许是因着会浸湿鞋袜,京中贵女大都不愿来,只遣了贴身婢女送来礼品。周嫣然正与卫家公子相看,周家不愿她多出门露面,便也拒了。
苏父素来严肃的语气染上笑意,对她示意,“快来,面见你诸伯父。”
扶楹行礼,面上笑着。
瞧着众人假笑作态的模样,兀自叹了气,明明一片欢笑,却比寂静之时还要压抑。
待场面话说了一番,扶楹起身,寻了不远处的小亭坐着。盈玉把粉白色的披风给姑娘披上,见有人送礼来,又匆忙去了,扶楹忍不住交代,“慢着点儿。”
“奴婢晓得。”
盈玉转身,回了姑娘的话。
扶楹一人待在小亭里,闲来无事,四处瞧瞧。
小亭子静静矗立,顶部弯成弧形,四角翘起,雕梁画栋,无一处不精致,也无一处不清幽。
鹅毛似的雪花扑簌簌地落,这场雪,似下不到尽头。
透过一层一层的雪,扶楹对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裴行砚立在对面廊道,手撑折伞,他踏步,走来。
扶楹起身上前,玉白手指接过折伞,轻轻抖了抖,被冰凉激的打了哆嗦,指尖微微泛红,呼出的热气氤氲眼眸,眸光潋滟如水。
风寒而大,扶楹身子单薄,被吹得狠了,猛不丁上前几步,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少女腕上,微微虚扶一把。粉白色的披风与男人玄色衣袍相交,说不出的暧昧拉扯。
扶楹抬眸,目若秋水,带着清澈纯洁的美感,四目相对,扶楹避开。
“行砚表兄,你待我……”
扶楹唤,话说一半,许是想到什么,少女脸颊发烫,耳尖也迅速染上绯色,抿了抿唇,小声问道,“是不是……有些好感?”
男人如雪般,静而默,情绪内敛,深似古井。扶楹猜不透,便干脆问出来,若不是,也只气氛尴尬些罢了。
少女坦荡、纯真。话问出时,仰头望他,雪花飘落眉间,冰凉的触感颇有些不适,扶楹一边只手握着折伞,一边轻轻晃了晃脑袋,青丝散落凌乱,沾在侧脸,落至脖颈。
“不是。”
裴行砚反驳,眸底黑色渐深,嗓音沙哑得厉害,他道,“我心悦与你。”
扶楹惊住,话语说的不甚利索,“为,为何?”
这一世,她与裴行砚未曾交际多次,次次见面也只点头之交。
他为何会言心悦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