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瀾淵不想讓兄弟看出自己根本無家可歸,主動送宋大寶上的班車站。
兩人都是龍城本地區人,但是龍城東到龍城西,坐高鐵也得走四個小時的距離。
宋大寶當即一抹眼淚,揮手告別說,「瀾瀾,等我!」
鶴瀾淵心說八成你前腳一回家,是再也出不來的。
鄭重其事與宋大寶道一聲,「後會有期。」
無家可歸的鶴瀾淵第一件事是先租個能落腳的地方住。
早在他稍微弄清楚什麼是蝸居app後,已經瞄準上面的廉價住房。
鶴瀾淵做了小半個月的買賣,手裡起碼捏著幾千塊錢,跟原主父母那邊已經打電話報備過了,說自己要留在市中心找工作,月底再回家。
鶴父每天忙著掙點蠅頭小利,跟他交心極少,鶴母倒是很疼愛兒子,說工作找好之後,會捎東西給他。
鶴母又說,「不行回爸爸的物流公司,雖說你跟你爸一直不對付,不過好歹子承父業,也是一份可以餬口的營生。」
鶴瀾淵立刻與宋大寶心聯神通,深切感受到了對方的感受。
何況他是個假兒子,借人身份沾人便宜的事情,攝政王一直不屑去做。
否則先帝忽然暴斃的那日,他早調度十幾萬親兵奔赴京城,一腳踢開小侄子,自己登基稱帝了。
送完宋大寶,鶴瀾淵又拖著行李返回商學院附近,問世間在哪裡租房最便宜?
肯定是哪裡來的,便該往哪裡去了。
鶴瀾淵的如意算盤打得挺響,他這幾天在創業街書字,有不少懂書法的老年人領著孫子來瞧過。
很容易猜透這些人想打聽自己是哪裡學的。
鶴瀾淵準備在商學院附近租個車庫,在裡面接幾個學生的書法培訓,然後借著眼熟混進學院內的圖書館,再刻苦學習一年。
等他對陌生的環境和學業更熟悉些後,再做另外的打算。
鶴瀾淵一直很有計劃,想一步做十步,曾經的攝政王錦衣玉食,如今的他也能做到吃糠咽菜。
大丈夫能屈能伸。
說到吃糠咽菜。
攝政王的小腹又莫名地抽疼了一下,十分奇怪,他常年練武防身,筋骨強健,曾經被暗殺過無數次,也都在刀口舔血之下繼續禹禹前行。
可能是他移魂換身的這幅肉。體委實太不中用了。
鶴瀾淵懶得再理睬腹部內側隱隱的不爽。
耳側有人摁動了車喇叭,像是在召喚他。
攝政王還從未被人如此輕慢過,禁不住側了側眼,看一下是哪個傢伙敢對自己如此無禮。
身旁的馬路行駛過來一輛極好的車,車身油亮烏黑,外形瀟灑不羈。
駕駛邁巴赫的司機又朝他摁了兩聲。
鶴瀾淵皺眉。
只見黑車子緩慢並行,漸漸降低了些車窗,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