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惟明参军多年,自然明白如何利用关系铲除异己。
如今,江景辰就是能够利用的关系,因此他心中立刻下定决心要抓住这次机会。
得益于昨夜之事,尤惟明自觉与江景辰之间的关系更近一层,心中警惕之心大大减少,做起事来也并未太过顾忌。
不多时,他就将写满一页纸的名单交到江景辰手中。
江景辰仔细阅览,顺势夸赞道:“名单上多是左、右二军将官,中军仅有一人上榜,尤将军治军有方啊!”
尤惟明分不清是真赞誉,还是另有其意,干笑了几声:“此人平日里奢靡成性,每月花费远所领饷银,定是有额外进项。”
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同品级官员,外官俸禄比京官低一等。
严乃是中军轻骑都尉,正五品官职,将所有俸禄换算成钱的话,每月大概能领三五万钱。
一千钱等于一贯,也就是每月大概三五十贯。
支撑个人日常花销完全绰绰有余,甚至隔三差五还能时不时小小奢侈一把。
但也仅限于此。
根据尤惟明所言,严父母早亡,兄弟阋墙,临近而立之年却依旧是孑然一身,时常流连花楼软塌,曾为博某位花魁一笑,豪掷百金。
类似之事多不胜举!
尤惟明越说越是气愤,到最后更是激动斥责。
“他乃中军轻骑都尉,却拿着远俸禄的银钱在烟花之地夜夜笙歌,我为中军有这等人而感到耻辱,万望侯爷严查到底!”
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就是一定要弄掉对方的意思。
中军轻骑都尉,麾下统领着一千两百名轻骑兵,于一军而言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
严所担任的职位可谓是相当重要,通常情况之下,非亲信不可担任。
江景辰故作惊疑道:“轻骑都尉居然不是你的人!尤将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尤惟明无奈苦笑:“起初是我的人,后来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搭上了京城里的大人物,以至于现在完全不把我放在眼中。”
江景辰闻言,眉头一挑:“京城我熟啊!多大的人物,说不定我也认识。”
尤惟明摇了摇头:“我要是能知道,那我也去走路子了!”
顿了顿,又道:“能给那小子底气的人,要么是兵部,要么是吏部,我猜测那位大人物应该是吏部侍郎。”
江景辰笑问:“为什么不是吏部尚书?”
尤惟明冷冷一笑:“那小子真要是有那个本事攀上吏部尚书,那他早就该被调回京城任职了。”
外官都知道京城里的官好当,只要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就行,不需要什么真本事。
但从来只见过从京里往外调任,一茬接着一茬。
京城里的官位就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人想进来,那就得有人先出去。
外官若是身上没点真才实学,没点关系人脉,没点令人瞩目的能耐,即便熬的再久也不可能被调任回京。
像尤惟明这样的一军主将还好说,在地方上任职反倒是比在京中任职要好。
但严不一样,他只是正五品的都尉,即便手里有实权,也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稍有不慎被人抓了把柄,丢官都算是轻的。
江景辰心思微动,随意附和了几句,继续从尤惟明嘴里套话。
“吏部侍郎而已,也不算什么大人物啊!你背后肯定也有一座靠山,何至于怕他呢?”
“侯爷误会了,我老尤是个本分的人,没有什么靠山可以依靠,上面怎么说,我怎么做,听令行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