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是厂公?”
陈菩挑了挑眉,看着李笑笑悬在空中的手,并没着急接。
“嗯”
李笑笑艰难的点了点头,不该用力,扯动颈上的伤口,却并没收回手。
敢让他来扶的,翻遍大内禁庭也找不出来一个,不过念在这位小公主自幼长在宫外,不懂规矩,陈菩没好气的冷嗤了声,大掌握住了李笑笑纤细的手腕,将人带了起来:“真公主,娇气。”
陈菩虽然扶起了她,但并不是很情愿,扯得李笑笑整个胳膊都发疼,皮肉牵扯着手臂上被门板夹的伤更甚。
李笑笑吃力的吐了口气,稳住身形将手抽出了陈菩的掌心:“谢谢厂公。”
“这个糊涂东西。”
李笑笑将手抽出,宽松的衣袖滑落到肘弯,陈菩也看到了李笑笑手臂上的伤,讥笑了声,身形一转,坐到了窗前的罗汉床上,头转到窗外,似乎是在骂孙孝。
“厂公将祖母与舅舅放在哪里了?”
虽然不得见陈菩其面,但光凭着陈菩言行,李笑笑也觉得这人难以捉摸,可陈菩既甘愿为楚后的爪牙,便是有光隙可循的…
能为楚后,为何不能为她?不试试她是不甘心的。
因此,在静心堂里站了片刻,李笑笑终于还是开始开口问了出来。
“噢,那些人打不过厂公,还非要打,厂公觉得他们不自量力,关起来了。”
“公主放心,厂公的权利还未大到可以打杀皇亲贵胄,一切都听公主的,只是要看公主如何决定了。”
陈菩捻着手中的一百零八子,看着白菩提子上的血渍,玩味的笑着。
眼前这位小公主,似乎有意思的紧,沈家之人如何处置暂且不说,陈菩只是很想逗逗她。
小东西嘛,死了可惜,看她哭的撕心裂肺,才快活。
“可今日,厂公说过的话是,定国公府,不留活口”
李笑笑循着那声音,缓缓朝陈菩走近。
“怎么的,觉着咱家是因你改了主意?”
陈菩察觉出小公主的意图,将手中的菩提串往前头一抛,砸在了李笑笑下一步预要落脚的地方。
菩提子坠在了脚边,李笑笑步子一顿,后退了几步:“笑笑不敢如此作想象,但请厂公放过沈家,笑笑以性命作保,绝不当逃兵。”
陈菩并不喜近人,瞧着李笑笑退了几步,一手慵懒的撑着腮,借月光上下打量着小公主惨白的狐狸小脸,目光顿在她眉心朱砂痣上:“公主说的轻巧,不做逃兵便够了么?沈家乃万岁爷的心腹大患,厂公放了公主的舅舅,公主的父皇可就要杀厂公了,公主有丹书铁券,能保厂公命不成?”
“可是父皇无比信重厂公呀是父皇要除沈家,还是厂公,要除沈家,厂公敢不敢回答笑笑这个问题?”
李笑笑默了默,咬着槽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