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皇弟、女儿、内府女官甚至是奴婢的面,若要大发雷霆深究皇子的罪责,会失了皇家颜面。
且二皇子是眼下唯一能与太子抗衡之人,今日牵连的人已经够多,即便他心中有不满,恐怕也不愿让这把火再烧下去。
陆昭开口道:“父皇,冬枝、林司使检举有功,儿臣想替她二人讨个赏。”
庚帝沉沉“嗯”
了一声,“此事便交给你去办。”
话音刚落,良公公在庚帝身侧道:“陛下,二皇子殿下求见。”
陆昭一顿,看了林蕴秀一眼。
林蕴秀立刻叩首道:“谢主隆恩,下官告退!”
冬枝见状,也连忙跟了一句。
庚帝挥了挥手,二人便退了下去。
“让那个混账东西进来。”
他神色略显愠怒,陆昭在一旁垂下了头。
陆彦进殿,脸上泪痕斑驳,还没走几步便跪了下来。
“父皇,儿臣有罪!”
庚帝冷哼了一声,“你有何罪?”
陆彦垂泪道:“儿臣不该一时财迷心窍,收了岳丈大人送来的几间铺子。儿臣罪该万死,可冤有头债有主,此事却偏偏报应在玉儿身上!”
“儿臣知道自己尚在禁足当中,不该擅出皇子府,可是玉儿她……她竟就活活烧死在了马车当中。”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腹中的孩子尚未足月,儿臣昨日还命人打了一把长命锁,那可是父皇您的长孙啊!”
陆昭听着他一口一个“玉儿”
,心中陡然生起了一股恶寒。
“几间铺子?”
庚帝怒眼瞪向他,“你给朕如实招来!”
“父皇,千真万确,”
陆彦拭着泪道,“玉儿之死定然有古怪,前些日子府中下人亲眼见过三皇妹身边的莲心前来探望,本以为三皇妹只是一片好心,如今想来,此事定有蹊跷,还请父皇彻查此事!”
庚帝眉头一皱
陆昭立马道:“父皇,冬枝是二皇嫂生前最为信任的奴婢,莲心那日为何而来,只需一问便知,三皇姐品行端正,又忙于择婿一事,本可独善其身,何必掺和此事,自找不痛快呢?”
陆檀虽然可恶,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此案已经了解了裴家与孙家,若是再任由陆彦随意攀咬郑家,只会使大越近来本就动荡的朝堂更加不稳,自掘坟墓。
齐贵妃尚在禁足,但凡陆彦进宫之前同他母妃通个气,也断不会只有卖惨、栽赃两条路可走。
陛下本来就没有打算严惩,若是来时便跪在宫门负荆请罪,便在天下人中博得了一个贤名。
至于冬枝,现在她的死活握在自己的手里,自然是自己想让陛下知道什么,她就会说什么。
庚帝眉心凝得更深。
他现在有种动武之事只能找萧煜、动口之事只能找陆昭的感觉。
“此事也交给你去办,问出来什么,即刻来回朕。”
陆昭恭谨道:“是。”
庚帝指着陆彦,“你给朕滚回皇子府禁足,其余的事不必插手!”
他神色一僵,低声道:“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