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内,陆彦得了消息急匆匆出了房门。
他随手拽住一个奴婢,急声道:“快去叫皇子妃来见我!”
失踪的萧煜完好无损地带兵杀进裴家,那本该遗失在外的凉州账册,也不知为何到了陆昭手中。
禁足之下消息太过迟缓,晨起时才得知陆昭连夜上了一道秘折。
等他得知裴家和孙家下狱时,已经晚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同裴、孙撇清干系,将孙慕玉困在身边,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直接请旨废妃幽禁。
再不济,即便舍了她肚子里的骨肉,也必须用她的命来保全自己。
那丫鬟看着陆彦满脸的狠厉,吓得浑身颤抖,“殿下,奴婢就是来禀报此事的,皇子妃她……她不见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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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明殿内,孙慕玉的侍女冬枝呈上了一叠书信。
她边哭边高声道:“回陛下,二皇子妃早知孙家勾结裴家行不义之举,却碍于孝义隐而不发,今日得知裴家所为罄竹难书,害死了凉州无数穷苦百姓。”
“皇子妃愧疚难当,无颜面圣,说罪臣之女难以侵染皇室血脉,只命奴婢进宫呈上此物,于马车内自焚而去了……”
冬枝哭得抽抽噎噎,听到“自焚”
二字,就连一向无情的庚帝也面露不忍。
“父皇,儿臣与九皇叔回宫时恰好目睹此事,皇子妃的尸身已经烧得不成人形,实是忠孝、刚烈之人。”
陆昭眸中含泪,痛心疾首道。
而实际上,孙慕玉自被龙云卫救出二皇子府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眼下想必已经在卫审容的护卫下出了定京了。
萧煜在旁也道:“回禀皇兄,此事是臣弟与端阳亲眼目睹,千真万确。除此之外,臣弟搜查裴府时,还查到裴氏豢养的私兵,和府仓内越制的甲胄。”
“什么?!”
庚帝听罢勃然大怒。
陆昭冷冷叹了声:“无数凉州百姓的血汗,竟成了他们犯上谋逆的本钱。”
庚帝厉声道:“好,好一个世家!好一个大越朝臣!”
“传朕旨意,追封二皇子妃为玉清郡主,孙家,即刻下狱候审!同裴家一起即刻押入玄甲营大牢,听候发落,无诏任何人不得探视!”
“父皇且慢!”
庚帝看向陆昭,“端阳有何话要说?”
陆昭沉声道:“回父皇,宫廷内府女司使林蕴秀另有实证。”
庚帝一顿,“传!”
片刻,林蕴秀着一身金鹤红袍官服,脊背挺得笔直,举步进殿。
“陛下,孙长敬毒害臣女,企图私吞林家家财,这是孙府下人们的陈言书。”
良公公将供书呈了上去。
待庚帝略扫了几眼,林蕴秀又道:“陛下,下官彻查孙氏投毒一案时,发觉孙家同二皇子殿下多有银钱往来,这是孙家产业辗转几手又尽数记在二皇子名下的官府文书。”
庚帝听罢一愣,他翻看着那些文书,回想起才过去不久的大相国寺一事,脸色发黑。
他深思片刻,沉声道:“晏淮,你先下去,将孙府之人捉拿归案。”
“臣弟遵旨。”
萧煜起身而去。
陆昭默默揣度着圣意,片刻便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