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也后悔让我去她的婚仪吧……”
女孩思虑周全,更是摇摆不定……
“小姐!”
“蛮儿倒觉得、这位公主对您如此重情重义。”
“您去那九盏宴、兴许对老爷的事情,有所转机。”
侍女心中想到了什么,是蹙上眉心道。
“此话何意?”
干涸着泪痕的女孩不解地问道。
“公主毕竟是公主,即便是王公大臣,也是公主的臣下。老爷若朝中失势,那小姐就真的孤零一人、无依无靠了。”
“与其如此,小姐何不将老爷的事情说于公主,试一试让公主殿下为您主持公道呢?”
“就算公主有难处,她兴许还有别的办法呢?”
蛮儿是抓紧了这从天而降的救命稻草。
“蛮儿知道您顾及自己与老爷的颜面。”
“也顾及公主大婚的心情。”
“可这时候我们已经别无他法。”
“与其思前想后一筹莫展,不如孤注一掷…”
侍女的一席话让若颜想明白了些什么。她虽不愿意给他人添麻烦,心性也清高。但是事到如今,全家人的处境岌岌可危,即便自己再不愿意,也只能放下面子乞哀告怜了。
“我明白了。”
“事到如今…”
“只能试试看了。”
女孩叹了一口气,卸下了所有顾虑。她看去掌心的粉色月见草,烛光下的莹润泪目是若有所思起来……
提心吊胆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今日已是八月初六,虽是乍寒入秋的季节,空气中却还留有丝丝夏日的余温。
院内的银杏树沙沙作响着,若颜坐在妆台前,任由着一旁的小侍女替自己梳妆,她对着镜子惘然出神着,脑海中飘过了思绪万千……
自放粥那日以来,所幸父亲尚且无事。只是前几日刘府突然送来了丰厚的聘礼,那送礼的下人被父亲斥责数落了一顿,聘礼也一一被退了回去。之后那下人又似乎送来了数封书信,也被父亲一一压在了手里,即使自己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那老者也详装不知,只是一味让自己安心。
“小姐,您是还在想老爷的事情?”
镜中的女孩今日梳着垂鬟分肖髻、额发尽分去两边,露出了洁白圆润的额头,发尾辫成麻花辫,绕了一个发鬟,又用绢纨色丝带束起固定。丝带顺势垂挂在身后,落在了刺绣有兰花的披帛上。
“嗯……”
若颜回过了神,略带苦涩地朝镜中的小侍女笑了笑道。
“父亲虽说让我不必忧心。”
“但是我这心中…总是忐忑难安…”
“刘显是外戚,在京中权势很大,这件事我与父亲充耳不闻、一拖再拖,他若真的失去耐心,也许真的……”
她是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小姐。今天您别想这些了。”
蛮儿安抚着情绪起伏的女孩,是努力挤上了笑容道。
“今日是公主殿下大喜的日子。”
“蛮儿与您应该高高兴兴地去,欢欢喜喜地回来。”
“若是有机会与公主说上话,那便是最好的。兴许这事情就能迎刃而解呢……”
听着侍女的劝慰,女孩多少是知道了自己今日的立场。她努力点了点头,是又挂上了温婉的笑容。
“我明白了。”
正午时分,今日的御街上热闹非凡。方才驸马带着皇上的赏赐浩浩荡荡返程回府,这接下来便是公主的出降之仪了,街头上人头攒动,人流从御街的两侧一直蜿蜒去了长庆街的拐角处。
“若是能一睹公主的真容,真可谓,此生无憾了!”
“是呀,那惠国公主是德妃娘娘所出,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呢。”
“那驸马虽是寒门状元,但是才华横溢,仪表堂堂,与这公主殿下真可谓良缘夙结、佳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