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坚硬刺痛得很。
半晌,他在少司君将要靠近他的时候,将手里唯一的武器丢到男人的脚下。
少司君驻足,目光落在那柄匕上。
阿蛮:“那不如,你杀了我。”
这脑袋突突疼得要命,他的语气也变得暴躁起来。
不论少司君要做什么,似乎都是合情合理。
“喊打喊杀做什么?我更想知道,阿蛮要去哪呢?”
少司君没有接他的话茬,幽幽地说,“回到福王的身边,还是暗楼?”
哪怕先前有过种种猜想,都不如此时此刻少司君说出来的话。
……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是恢复了记忆?还是抓到了康野?
“……想找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等死。”
阿蛮的语气有些淡,“找一个,谁也不在的地方。”
“就为了这样的理由?”
少司君似乎觉得这是一件极其过分的事情,“可阿蛮的命,不该是我的吗?”
阿蛮能感觉到那种无名的火气冒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来的底气火,可能死到临头的人就是这么无畏无惧的吧。
“至少最后这十来天的命,不属于任何人。”
阿蛮硬邦邦地说,“我属于我自己。”
他后退一步。
“你要是不想杀我,就让我自行选一个合适的地方去等死……”
“那阿蛮想在什么地方死去?”
少司君打断了阿蛮的话,漆黑的眼眸如同深渊,“这个方向,是渡口?”
阿蛮抿紧了唇:“……我就觉得,要是死于水中,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孤江远影,寂静无声。
在月色里沉入深水,或许再捆上几块石头,就是无声无息的消失,再不可能出现。
“可死在水里的人,尸体终究会被泡胀,丑陋得很。”
少司君漫不经心地说,“阿蛮也当见过那些溺毙的尸体,怎么不换一种死法?”
阿蛮讥讽地笑了起来:“那我方才不是选了吗?”
他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少司君。
匕就在脚下。
为何还不来杀我呢?
阿蛮俨然自暴自弃,连声音都透着一种疯狂的冲动:“你又不动手,又恨我瞒着你,那我怎么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摇着头,总觉得这个画面异常荒谬。
“阿蛮,怎么能够让你如愿呢?”
少司君跨过脚下的匕,几步到了阿蛮的跟前,“我会是那样良善的人吗?”
他冰凉凉地说着,声音里透着不曾掩饰的刻薄与冷酷,残忍又过分地笑了起来。
“他人予我一分,我便要偿还他十倍。阿蛮呀阿蛮,你说说你做了那么多事,我又怎可能让你那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