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任渠椋還沒有要走的意思,顧凌宇便大大方方地轉身看向任渠椋,一邊剝開外袍一邊笑道:「本座要換衣服了,仙尊還不迴避,是想欣賞一下本座的身材麼?也好。方才水霧繚繞的,仙尊應當是沒看清楚,這下可以看個仔細了!」
果然,見此情景,任渠椋耳根一紅,眼底再次染上慍色,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便離開了後殿。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先是像個流氓一樣調戲了任渠椋一番,接著便騙了他,想來這樣,任渠椋心下便一定會覺得魔尊就是這樣一個不值得信任的小人,自然也就不會對他產生什麼好感了!
顧凌宇在原主的衣櫃中翻找了半晌,可原主的那些黑袍上面大都用暗金絲線繡著各種奇珍異獸,穿著這樣的衣服一看便知此人身份,實在是不適合穿來逃跑。
無法,顧凌宇只得從衣櫃中找出一件裡衣來穿在身上,然後將任渠椋那件還在滴水的外袍略微擰了擰,打算等幹了之後用來當外袍穿。
這樣的白袍是修真文標配,穿上便不容易引人注目,當真是絕佳選擇!
隨後,顧凌宇跳上牆頭,在趁著夜色消失在了後山之中。
顧凌宇擔心任渠椋和桂江雨追上來,離開青陽山之後不敢停留,又因靈力運作實在不熟練,便只能御劍在低空飛行。
不過這青陽山也真不愧是魔界的地界,方圓幾十里都不見人煙,他就這麼在半空低低地飛著,倒也不用擔心嚇到人。
摸約天擦亮時,他終於抵達了一個小鎮之中。
顧凌宇找了一家客棧,用之前在原主那裡搜羅來的銀兩開了一件房間,便打算暫且在這裡住下來。
掌柜見此人衣著怪異,心下很是奇怪。不過他開客棧這麼多年,也知道不該問的別問,便沒有多說什麼。
直到躺在客棧的床上,顧凌宇才徹徹底底地鬆了一口氣。
什麼魔尊,什麼仙尊,什麼掌門,全都見鬼去吧!
那些危險人物他一個都不想接觸!
顧凌宇向來是一個頗為豁達的人,也沒有什麼一定要建功立業名垂青史的雄心壯志。無論是穿越之前還是穿越之後他對自己的要求都很低,那就是開開心心地活著。
穿越這件事情,其實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畢竟他雖然在現世生活了那麼多年,但其實有記憶的時光也不過那麼十年而已。
從他有記憶的時候開始,就沒有親人,除了「顧凌宇」這個名字之外什麼都不記得。就好像他是被強行塞進那個世界一般,突然出現,然後再突然消失。
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自然也就沒什麼好留戀的——當然他那一屋子的手辦除外。
在短暫地為自己攢了許久的手辦默哀三分鐘後,顧凌宇很快就找到了人生目標:好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就像當時在現世時輕易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並且給自己找到活下去這個人生目標一樣。
等養好了精神,他打算動身找一個偏僻隱蔽一些的小地方,然後用從原主那裡順來的銀子做啟動資金開一家小飯館。
在現世的時候,他別的本事沒學到,做飯的手藝可不差!
那些大佬們肯定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魔尊竟會到某個窮鄉僻壤去開飯館,自然也就沒人能找得到他!
就這麼沉浸在對美好未來的無盡暢想中,顧凌宇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然而,在夢裡等著他的,卻不是什麼美好的未來。
顧凌宇陷入了一片虛空之中,周圍都是白茫茫一片,沒有任何景物。
他在虛空中走了半晌,突然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凌空響起:【歡迎來到修真界,魔尊顧凌宇。】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一個人都沒有看到,便只好面向前方和此人搭話:「你好?你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系統吧?」
系統是每個穿書者的標配,顧凌宇還好奇過為什麼他沒有呢,原來只是出現的晚一些。
誰料,那個聲音卻出言否認:【何為系統?我乃天道傳達者,是來向你傳達天道旨意的。】
「天道?」顧凌宇皺起了眉頭。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應當走完的命線,魔尊也不例外。但是因為一些意外,導致事情的發展出了天道的預期,因此你才會出現。而我,則負責讓你走完該走的路。】
「那我按照天道的指引做事,有什麼好處嗎?我要是不按照天道指引做事,會發生什麼?」
【你若不按照天道指引做事,天道將降下天雷,取你性命。】
顧凌宇思忖片刻,還是覺得不妥:「可是按照命線,魔尊最後不是會把自己渣死嗎?我要走完魔尊的命線……那我不就死了嗎?既然如此,最後是被天道劈死,還是被正道圍攻而死,有什麼區別?」
聞言,那個自稱天道傳達者的聲音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道:【天道對每個人的管束並非細緻入微。比如,與清瓊仙尊相識,與泓興派掌門相識,這些都是魔尊必須要經歷的事情。但是至於過程如何,何時何地怎樣相識,天道不會管。因此,我只會在你偏離既定命運太遠的時候出言提醒。】
「那也就是說,被正道圍攻而死並不在魔尊命線之中?」
【……正是。】
「那就好那就好!」顧凌宇總算鬆了一口氣,「那請問天道傳達者大人,我現在偏離命線了嗎?您這次找我是有什麼指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