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觉得不对,断定章老师退休后误入歧途,搞不好进了什么非法传销组织。他这几天常抽空回家玩突袭,实时掌握章老师动态,打定主意要查个明白。
时愿做贼心虚,舔舔嘴唇,半晌:“章老师是不是被电视台邀请做节目了?”
“她没电视台的朋友。电台还差不多。”
石砚初灵光一闪,结合笔记本扉页上的只言片语,似乎摸清些思路。
可她老朋友们早都退休了,谁会请她?
他陷入沉思,不知不觉驶入私房菜馆旁的露天停车场。
时愿低头抠指甲,庆幸逃过一劫,决心要死命捂好脆弱的小马甲。
石砚初暂且将章老师的事抛诸脑后,停好车,绕到副驾帮开车门。
时愿并拢双腿慢慢侧身,不敢动作幅度太大。越野车底盘高,她不太方便,便搭住他胳膊借力;不忘偷瞥了眼坐垫,还好,没弄脏。
二人并肩同行,有说有笑朝里走。
几米之外的时慧玲混在同事堆里,面上浮现一抹愁容:时愿怎么还和修车的那个臭小子有联系?
你喜欢什么样的?
私房菜馆是由三层老洋房改建的。
窗外绿荫簌簌,楼下车水马龙,墨绿铁格条切割出一幅幅方正的风景画。风一吹,扬起了别出心裁的律动和韵味。
管家和服务员在前方带路,全程轻声细语,一路领着二人进了包间。
时愿径直走到窗边,将街头巷尾的热闹尽收眼底。她心情大好,半倚着窗,直勾勾望向正对面的石砚初,饶有兴致打量了一会儿。
石砚初垂眸翻阅着菜单,询问一番她的忌口,见她迟迟不肯挪开眼神,不禁抚抚下巴和面颊:“我脸上有什么?”
时愿扯开厚重的木座椅,手捋着裙摆,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好好想着来这儿吃饭?”
她原以为会就近找家小饭馆或烧烤摊,置身浓郁喧嚷的烟火气中,大着嗓门谈天,说不定还会溅几滴油到身上。然而现在,食客们各自窝在独立包间,窃窃私语。复古墙面圈起一块私密场所,耳边除去彼此的声音,只剩几声喇叭滴滴和地板的咔吱作响。
太郑重了,郑重到像是什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玫瑰
石砚初被问住:不过是吃顿饭,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向来对食物没过多讲究,好吃、干净、健康就行。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三者无法完美兼容。他本想和她单独吃顿饭,去哪吃不重要。可等真做决定时,大脑自动剔除了「环境一般」的选项,到头来只有几家高规格的西餐厅或私房菜馆。
他当然没办法剖析心理动态,随口说道:“突然馋他们家的花雕鲟鱼。”
时愿将信将疑,眯眼确认:“不是生日吧?”
石砚初好笑她的思维发散:“不是,我12月的。”
“那就行。”
时愿安心下来,“我妈很喜欢这家,说公司聚餐都会优先选这。每次嚷着全家人一起来吃,可惜总凑不齐人数。”
石砚初正和服务员敲定菜单,漫不经心:“方梨是不是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