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对他们来说,熙和园的竞卖会重要的远不是现在明面上的这一场,比起如今台面上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他们更关注竞卖会结束后的“夜场”
。
而能够参与“夜场”
的人,当然不会是在场所有人,而是持有特殊请柬的人。
廖泓逸摇了摇头,刚要说什么,忽地一顿,定定看了片刻,抬扇轻掩面道:“今儿是什么大好的日子,那位居然也来熙和园了。”
他口中能被称之为那位的,自然只有一个人,宜陵侯和丹阳也忍不住看过去,见果然是太子殿下,不由都有些诧异。
丹阳说:“那位近来不是忙于贪墨案吗,难不成一桩贪墨案还需要动用夜场的消息?”
所谓“夜场”
,拍卖的自然不是明面上可以见光的东西,而是流通于地下的消息。
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只要有人知道,都可以通过熙和园的“夜场”
达成交易。而这样的“夜场”
,熙和园一年至多主持两次,都会以竞卖会作为遮掩。
一般人只知道熙和园的竞卖会请柬一封难求,却不知“夜场”
入场的资格便是混在那些普通请柬中的特殊存在。
“这可就难猜了。”
宜陵侯收回视线,不欲引起闻人恪的注意,“也说不准那位只是来竞拍什么孤品的。”
毕竟这是熙和园的竞卖会,能摆在台面上也是绝对的稀世奇珍了,不然也不会引得那些富贵豪奢们趋之若鹜。
宜陵侯话音才落,就见闻人恪那边举了牌,懒洋洋出声:“一万八千两。”
场面顿时安静,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这件拍品竞拍的人并不多,加价也仅仅是五百两一加,远远算不上激烈,好一阵儿才来到一万两这个坎。
眼看着又有几个人放下了牌子,却不想冷不丁从前排传出了那一句。
“还真是?”
廖泓逸诧异地抬头去看高台上这会儿究竟是在拍什么。
阿洛也对闻人恪突然叫价颇为惊讶,要知道之前一连串的竞品这位主儿可是明显地嫌弃,连抬眼打量都懒得打量:“殿下喜欢这个?”
只见高台上正在竞卖的是一幅前朝山水大家崔胜的绝笔遗作,从方才熙和园的讲解中可知崔胜晚年游历天下意欲完成一幅真正的千里江山图献给当时的皇帝,只可惜壮志未酬,游历未完便时逢天下大乱,崔胜也病死于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