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们,杜梅娘便笑盈盈迎上来道:“梅娘给贵主儿请安了,前头竞卖会都已经布置妥当,正要来请贵客移步。”
只是阿洛见她做派似乎已在这儿等了好一会儿,丝毫不像要进去请人的模样,不过却也并未多言:“杜娘子有礼了。”
闻人恪见到杜梅娘等在门前也不意外,只点了下头,迈步走在前。阿洛连忙跟上。
或许是为着今晚的竞卖会,园子里的灯笼都换了新的样式,各处也做了不同的装点,比之昨晚另有一番气象。
沿着鎏金彩饰的曲径走了一阵,转角间,耳畔的宁静被轰然打破,似是骤然踏入了一处繁华胜地,人声鼎沸,笙歌四起,处处是觥筹。
正中一座高台,此时有舞娘于其上,身姿曼妙,鼓乐相和,端得是一副红飞翠舞花天锦地之象。
杜梅娘将人引到一张极靠近高台的桌前,福身道:“还请贵人见谅,竞卖会惯来不设雅座,只得委屈贵人坐在堂下了。”
阿洛环视一圈,发现附近相似的桌子倒还有几张,装饰什么的都与远一些的桌子不大一样。
看来即便是都在堂下,也还是有些区别的,可能与殿下说的特殊的请柬有些关系吧。
这个规矩闻人恪是知道的,只瞥了眼高台便在桌前坐下,瞧着没有生气。
见他没有意见,阿洛也跟着坐下。
这边伺候的下人就多了许多,杜梅娘从一个小厮手中接了茶盏和果点摆在桌上,正要退到一旁,忽听得闻人恪开口道:“备一席晚膳。”
一万八千两。
不多时,高台上舞娘缓缓收势,在婉转缠绵的乐声中退了下去。
另换了一身衣裳的杜梅娘款步登上高台,双手轻轻一压,乐声骤停,也算宣告今晚的竞卖正式开始。
藏品装在各式珍匣中由伶人捧着逐一登台,一件奇过一件,举价者繁多,一时之间叫人目不暇接。
阿洛颇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只觉不愧是熙和园主办的竞卖,那些举价的不是王孙公子便是富商巨贾,数千两的银子叫起来眼睛都不眨。
一旁的闻人恪倒是看起来兴致缺缺,只慢悠悠用着膳,时不时小酌几口。
阿洛皱了眉看他,明明刚毒发过,这会儿他还是酒不离口,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许是看出她的心思,闻人恪勾了勾唇,朝她晃晃酒杯,淡声道:“放心吧,不是所有的酒都有用。”
这话似乎暗藏了深意,阿洛却一时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费这个功夫,反正她总是猜不透他心思的,只把注意力又放回高台上。
只见高台上杜梅娘已经退了下去,换了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上来主持竞卖。
一张靠近高台的桌前,一个容貌姣好身着少年打扮的人正无趣地托着腮说:“前面这些流程能不能走快点,咱们不会真的要在这里等到竞卖会结束吧?”
“丹阳,你的耐心越来越差了。”
身旁执扇的男子温声指责,语气却是十分纵容,正是丹阳嫡亲的兄长廖泓逸。
坐在另一侧的宜陵侯这会也挺赞同丹阳的话:“熙和园这些花里胡哨的也忒费时间了,早就说该晚些过来,直接进夜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