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莺没听懂,心中止不住难过,直到燕必安拿出银针来,才骤然回神,脸色再度苍白。
“那……那个,能不能再等等……”
她吓得手指颤抖。
“早痛晚痛都得痛。”
燕必安微笑说。
轻莺咬住唇瓣,妄图拖延片刻:“我、我还没问完呢。”
燕必安挑眉:“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只要是关于裴少疏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人和崇禾公主是如何相识的?”
她的声音很轻,眼神闪躲,想听又不敢听,手指攥着裙角搅啊搅,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安生。
“那你可就问对人了,”
燕必安笑吟吟,“我还真不晓得。”
“……”
你骄傲个啥呀。
“不过当年陛下把裴少疏丢进宫里就懒得搭理了,自然也没安排他读书,后来还是崇禾公主跑到陛下那里哭闹了一整日,才让陛下应允裴少疏跟公主一起由齐太傅教授功课。”
燕必安突然笑得开怀:“若非崇禾公主,指不定咱们裴大丞相要被耽误多久光阴,别说是官至宰相,弄不巧还是个半文盲呢哈哈哈。”
伴随着笑声,轻莺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难怪裴相心悦崇禾公主多年,低谷时遇见这样明亮的人,任谁都会心动的吧……
自己只是长得跟她有几分相像而已,又不是……
笑声停歇,燕必安再度正色道:“现在能扎了吧,待会儿我还得回太医署,轻莺娘子莫要再磨蹭。”
轻莺心中沮丧,视死如归道:“扎吧。”
疼死自己算了。
燕必安卷起袖口,取出银针,针尖在暖光下裹着刺眼的银亮。
阖上双眼,眼睫微微颤抖,她的手死死抠住裙角布料。
不行,还是好怕……
“睁眼。”
燕必安突然说。
嗯?
轻莺茫然睁开双眼,露出疑惑神情。
燕必安目光一斜,懒懒道:“你看那是谁。”
顺着他的目光寻过去,院墙垂花门下,迎着一道半遮半掩的光,裴少疏身姿清立,矜贵瞳眸淡如薄云,淡唇微抿。
轻莺讶然:“大、大人怎么来了?”
裴少疏抬步上前,平静道:“路过。”
捏着银针的燕必安迫不及待拆台道:“呦呦呦,从书房到西厢得多绕过三段长廊两方亭子一座清池,你管这叫路过?”
“你说自己在梦游都比这个可信啊,丞相大人。”
拜访不要随便给别人看
燕必安咋咋呼呼一通,只得了裴少疏一个凉嗖嗖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