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疏瞥见他神情,不以为然。伸手另取一盅,重新为他斟满茶水,清雅苦涩的茶香缓慢溢出杯盏,对面的五皇子眸光下敛,喉头微紧。
诡异的沉默窒息蔓延。
五皇子接过茶水,指腹摩挲冰凉光滑的杯壁,最后开口:“既然丞相都已知晓,不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自然是找出始作俑者。”
“你不是。”
五皇子笃定道。
倘若裴少疏单纯想要揪出火烧皇子府的真凶,绝对不可能在这里跟他说一箩筐废话,直接上奏圣上,自己这不受宠的五皇子就可以直接打入冷宫了。
之前传闻裴少疏跟二皇子走得近,连太子的面子都悉数驳回,可眼下他的态度又不像是在替二皇子讨公道,到底意欲何为?
“殿下多年来佯装缠绵病榻,遇事隐忍不发,万般苦楚皆咬牙忍下来,但求与世无争明哲保身,为何突然对二皇子发难?”
“裴相可有心爱之人?”
裴少疏一愣:“裴某孤家寡人罢了。”
五皇子攥紧手中茶盏:“既然丞相已经猜到大半,我也无需隐瞒,萧岐此人阴险毒辣,淫逸无度,我本无意与他接怨,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觊觎我的夫人!”
“想必外面已有流言传萧岐看上我府里的一个婢女,呵,什么婢女,他狗胆包天意欲戏弄我的夫人,”
他情绪逐渐激动,“让我如何忍得,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有些苦我吃过了,我的夫人不该陪我。”
五皇子双眸通红,昔日病弱的脸上布满厉色,仿佛黑雨压山林,阴沉可怖。
“殿下喝口茶吧。”
裴少疏说。
情绪折断,五皇子深吸口气:“丞相有话不妨直说,我不喜欢跟人拐弯抹角。”
裴少疏只淡淡道:“希望殿下可以明白,人的手中握有权力,才能护住心爱之人。”
“殿下若想要,裴某可助一臂之力。”
几乎明示的投主效命,就这么边品茶边轻描淡写说出来。
五皇子诧异,若有所思:“我记得裴相不愿掺和夺嫡之争,难不成是见我出身不高好拿捏才——”
“殿下,”
裴少疏打断他的疑心,“我只是没兴趣看一群废物为了张龙椅争得头破血流罢了。”
五皇子:“……”
老二和太子知道你这么骂他俩吗?
“裴少疏,”
五皇子神情严肃,用生疏冷然的口吻警告,“就算你真的辅佐我登上那张宝座,我也不可能像父皇一样昏庸到容你摄政,我甚至会亲手除了你。”
“殿下真是坦诚,就不怕我反手出卖你?”
“我没跟你说笑。”
他苍白的脸庞上浸满锋利之色。
“殿下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我为何做这个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