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让弘历清楚的认识到,宫里的奴才,他们的命并不值钱。
上位者认为他们有错,那他们就是有错,没错也是错,自已若是执意强调他们的无辜,反而会适得其反。
更何况,在宫里,单单只是失职,这便就是天大的错了。
“既然四阿哥为你们求情,那这次便暂且饶了你们!”
胤禛转了转手中的十八子串,见外面那些奴才,眼瞅着要受不住了,这才挥了挥手,大发慈悲的让人停了刑仗。
不过刑仗虽然停了,但这些奴才,却还是被拖去了辛者库,无法再留在毓庆宫了。
于胤禛而言,连个九岁的小阿哥都看不住,既起不到劝说的作用,又能被轻而易举的算计。
如此不中用的奴才,打死都算活该,现在能留下一条命,都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自然不值得他收回说出的话。
而弘历,自是也不敢多说什么,能在皇阿玛盛怒之下,保住这些宫女太监的命,就已经是非常不易了。
外面残留的血迹,其他今日不当值,却被召来观刑的太监,自有苏公公训话处理。
这一场风波到这里,算是暂时停止了,弘历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觉膝盖处传来的疼痛,越发难忍。
罚跪,看似不伤筋不动骨,但最是磨人,尤其是对于他这样,自幼潇洒惯了的,那真是一种折磨。
之前倔强上来,死活不肯低头的时候也就罢了,心气在那,没什么不能忍的。
可现在既然已经低了头,弘历也就不想再忍了。
他轻轻拉了拉自家皇阿玛的袖子,仰着白嫩俊秀的小脸,可怜巴巴的说道:
“皇阿玛,儿子腿疼……”
胤禛知道这个儿子生得好,可以说是全挑父母优点长得。
眉目如画,气度卓然,更是傲骨天成,如风中翠竹,雪中寒梅,让人见之难忘。
只是弘历素来桀骜不驯,性子又倔强,让人气恼,那副好相貌带来的优势,几乎从没有发挥的余地。
如今这般,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让一颗心硬如钢铁的胤禛,也不禁有些心软,原本定下的责罚,悄悄的有了些变化。
没错,虽然处置了那些不尽职的太监和宫女,可不代表着胤禛就会放过弘历。
他对弘历的要求,自天幕出现之后,就全然不一样了。
虽然因着康熙朝太子的旧事,胤禛并不打算再立太子,可他让弘历住进毓庆宫,更时时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早已经明确的表明了自已的态度,雍正朝的储君,未来的帝王,只有弘历。
而对普通皇子的要求,都较为严苛的胤禛,对于储君,要求自然更加的高。
弘历平日里的那些小性子,胤禛或许出于愧疚,会选择包容。
可这种不顾自身安危,白龙鱼服,拿江山社稷开玩笑的事,胤禛却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今日,若是弘历不服软,又或者说,没有这小儿撒娇的一幕,让胤禛心软。
别的不说,起码一顿板子,弘历是绝对逃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