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闭了闭眼,如今是春日,虽算不得多冷,但地上还是冰凉,若跪得时间太长,弘历年幼,怕是会伤了膝盖。
做人阿玛的,哪怕儿子再气人,总也还是会心疼。
是以胤禛并不打算,在这般僵持下去,等儿子受不住再主动交代了。
他挥了挥手,原本跪在殿外的那些,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就被侍卫摁在了地上。
听到动静的弘历,疑惑的往外看去,有些不解的抬头看了自家皇阿玛一眼,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虽是天潢贵胄,但自小被厌弃的弘历,还是这几个月,才有这么多人伺候,所以他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主子犯错,奴才受罚。
不过随着慎刑司的掌刑太监们,拿着一尺厚,一丈长的红木板子,站定在那些被押在地上的奴才身旁时。
弘历瞬间就明白过来了,他眉头微皱,面对着用哀求目光看向自已的那些宫人,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皇阿玛,是儿子将他们迷晕了,这件事错在儿子,不关他们的事,皇阿玛要罚,就罚儿子吧……”
自小受尽人情冷暖,知道世态炎凉的弘历,对宫里面的这些宫女太监,普遍没有什么好感。
因为他见过太多这些看似卑微恭敬的奴才们,那一个个势力恶心的嘴脸,让人很难不厌恶。
所以即便这些宫人对自已再尽心,弘历也很难信任,甚至喜欢他们。
因为他知道,尽管现在这些奴才表现的尽心尽力,极为忠诚。
可一旦他被皇阿玛厌弃,别说是雪中送炭了,大多数人都只会落井下石。
不过九岁的弘历,还不是后来那个经历更多,一颗心早已被磨得冷硬的少年。
可以对因自已而受罚,甚至被处死的宫人都无动于衷,现在的弘历,还保存着心中的一些柔软良善。
可弘历虽不愿意牵连无辜,但在胤禛的眼中看来。
这么多宫人伺候着,却能让一个八岁的孩子,悄无声息的跑出毓庆宫。
甚至若不是暗卫及时发现,都要跑出皇宫去了。
这若还算不上失职,那这世间就没有更失职的事情了。
“你的错?”
胤禛似笑非笑的看着求情的儿子一眼,语气凉凉的说道:
“你是有错,朕自会责罚,但这几个奴才,连个九岁的小阿哥都看不住,还能指着他们做什么!”
“仗责八十,若能活下来,就通通扔到辛者库去!”
弘历闻言,不禁心下一惊。
八十仗,庭仗本就厚重,挨上二十三十就够躺一个月了,八十,这哪里还能活下来。
奴才,又不是皇子阿哥,那些慎刑司的掌刑太监根本就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就算能侥幸活下来,怕是也要残了废了。